“相爷与我本就是表面夫妻,不用在意虚礼。”时锦眸子半阖,打了个哈欠,出声打断他,“我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不用相爷特意提醒。”
“阿沅……”顾云深眉心轻锁,想要开口解释。
时锦约莫是累了,有些不耐烦:“相爷何时学的婆婆妈妈这一套?有话还请直言。”
顾云深视线落在她写满不悦的脸上,稍一停顿,好脾气地交代:“明日我要出城,归期不定。我不在府中,吃穿用度上你若有不习惯的,直接与管家说,他自会安排。你原先常去的那家苏州糕点铺子,如今搬到了城西,你若想去,可以让知蕊带着你。不过糕点虽好吃,却不能毫无节制……”
他事无巨细的一一交代。
时锦原先的不耐悉数转为了恍惚。
若不是无知无觉的腿时刻提醒着,她险些又沉溺在顾云深编织的温柔陷阱中。
知蕊疑惑,为什么顾云深如此关心她,却不三年都不肯往岭南送去哪怕一封信。
时锦当时没回答,不是不知道,而是太清楚。
顾云深哪是在关心她,他关心的只是他的妻子而已。
可以是“时锦”,也可以是占据他妻子位置的其他人。
他的亲疏观念太分明,分明到,哪怕时锦同他有朝夕相处十数年的情谊,也抵不上一个虚无缥缈的“妻子”名分。
这个道理,早在她选择抛弃“顾”姓、抛弃顾家养女的身份时,就已经切身体会过了。
时锦听了片刻,忽然睁开眼,语气含笑,拖长调子打断他:“相爷可知自己现下这副殷殷叮嘱的模样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