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偏了下头,似笑非笑:“当然是谢相爷高义,为了让我重回上京,连自己守了二十四年的清白之身都能奉献出来,舍身取义也不过如此了。”
顾云深:“……”
她当然不是真心要谢,语气中的嘲弄压根藏不住,就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
“阿沅,别闹。”顾云深模仿着兄长哄小孩的语气,他没做过这种事,学起来不伦不类。
时锦想起什么,开怀道:“也对,阿爹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你,要你好生照顾我,确实不必说谢。”
时锦尚在襁褓时,被顾家长兄捡回家,当作女儿养在膝下。
即便她如今已经认祖归宗,顾念养育恩情,却始终没有改称呼。
兄长临终前确实有此嘱托,这么说倒也不错。
只是总觉得她这话有些怪。
顾云深正考虑着。
时锦一脸真诚,发自内心地问:“只是阿爹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了他好好的女儿被你养成了弟妹,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顾云深:“……”
这是顾云深刻意避而不谈的话题。
虽说时锦不是兄长的亲生女儿,可兄长无妻无子,当年捡她回去后,确是实打实当作女儿养。
打从亲自求了赐婚圣旨,他的心就一直虚着。
偏偏时锦和他怄气,一句一句直往他心口戳。
顾云深无力招架,不能对她疾言厉色,只能落荒而逃。
他临出门前嘱咐:“你好好休息,明早——”
“知蕊。”时锦扬声唤,打断他的话。
下一瞬。
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朝顾云深迎面砸来,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时锦满意地点了下头。
“我与相爷只做表面夫妻,委实不适合同居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