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队伍前面的,是身着大红喜服骏马骑行的新郎官,新郎官身旁伴着几位同样骑行的男傧相。只是无论是那新郎官还是几位男傧相皆神情严肃,脸上全然没有半分喜色。紧接着旗锣伞扇之后,则是一顶八人抬的大红花轿,以及一抬接一抬,一眼望不到头的陪嫁。
一位老翁见了,颇有些遗憾道:“我瞧这排场,与前些日子丞相家娶孙媳妇儿没什么两样。”
旁边的青年立刻就不赞同了:“那怎么一样?丞相家娶的是大活人。这花轿内可不是。”
一位看热闹的外乡人听了,一头雾水道:“不是活人那是什么?”
帝都的老百姓多少有几分傲气,老翁扭头睨了一眼书生模样的外乡人道:“你打外地来的吧?这新娘子早已过世多日,花轿内不过是块灵位罢了。这晋安侯府和永乐侯府结得可是冥亲!”
外乡人立时吓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结巴道:“什……什么?冥亲?”
“嘘!小点声。”一位大娘好心提醒:“达官贵人家的事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议论的,看看热闹就成。”
小老百姓更多只是好奇凑个热闹,而权贵们则更关心这桩婚事对京中局势的影响。
酒肆二楼,一位穿着绛紫锦袍的贵族青年看着街上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对身边友人道:“也是这顾玄黎活该,不娶就不娶,何必说那样的浑话。哪个姑娘受得住这满城闲言碎语。这下好了,沈大姑娘一条白绫上了梁,晋安侯为平息物议,不得不让他娶个灵位回家。”
友人闻言笑道:“我听说晋安侯还承诺,他日顾玄黎若续弦,亦将长子记在沈氏名下。这样一来,哪怕晋安侯府如今圣眷正浓,也没多少门当户对的人家愿将女儿嫁给顾玄黎做填房。”
锦袍青年一脸不屑道:“这顾玄黎不过一风流纨绔,又不是晋安侯世子,将来无法袭爵。就算要拉拢晋安侯,各家也要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