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途的小姨闻声,下午立马赶来医院。
她来的时候,手提一份红漆文件包,平时的细高跟鞋换成一双半坡皮鞋,穿着别提多正式了。
像是去参加会议,又像是去做呈堂供证。
那时云夭尚在熟睡,梦中动了下胳膊。
罗墨芬一眼就看到了露出半截袖子的云夭,她欲言又止,询问的眼神看向靳途。
靳途点头,“无碍,小姨您说”
罗墨芬来时买了些晚餐,她把东西放在柜子上,自己随便搬了个板凳,跷着二郎腿,靠着墙角坐下,说,“一会儿醒了,记得让云夭吃,这些天可把这孩子累着了,看睡这么熟,估计也得头一次这么劳心去照顾一个人”
她抽空瞅了眼靳途,一阵恍惚,短短几年,这个闷葫芦样的孩子,一时间拔着个子往上蹿,她感慨万千,以前总是对他半喜半忧,喜的是他很坚强,忧的是他的年少只剩下了坚强。
她说,“她喜欢你不比你喜欢她要少”
是啊,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很细腻的人。
即使外表装不在意,偶尔调皮捣蛋,靳途知道,那不一定是她。真正的她就像一个抱团取暖的小刺猬,小心去索取温暖,另一面去掩饰着被刺扎成筛子的自己,她害怕一个人前行,却总在生活中被逼前行。
因为她本身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靳途掖平被角,眸子低垂,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的目光有多坚定。他不是一个很会说甜言蜜语的人,更不是一个家底清白,事迹光辉的人,他常常对自己说,他绝非善类,当然谈不上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只知道,有了她的夜晚,才有期望去看初升的黎明。
黎明的光是会普渡众生的,它会洗掉玷污,把阳光重新洒在肩头,那一刻是公平对待的自由,也是从炼狱中向死而生的决心。
“她是我的氧气,我生命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