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仑就说：「问问就问问，等真相大白，咱俩就按以前的规矩办，行不？」

美奂就说：「行，我马上就约他来喝咖啡！」

后来的几乎所有的事情，到了她们姐妹俩那里都必须进入到她们双胞胎文化双重模式当中去。从出生开始，来自家庭的、学校的、社会的所有目光几乎都把她们当成一个对称的整体，或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吃喝拉撒，衣食住行无一不是一样的，平分的，对称的。凡事不是一分为二就是合二为一，一旦不是二一添做五，就会有一个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跟家长，跟老师，跟同事，跟单位——现在是跟我——要死要活地跟你没完没了。

刚开始跟她俩分别约会的主题，就是我怎样能够一目了然地在第一时间在她们两个当中识别出谁是姐姐美仑，谁是妹妹美奂。

头一回约会是星期一休息的美奂。我要说明的是，美仑和美奂因为形象好气质佳笑容美声音甜，就被市里的一个大型商场招聘做了迎宾员，一、三、五美仑当班儿；二、四、六美奂上岗，星期天两人同时亮相——这回你知道我星期天为什么被安排休息了吧——

和美奂约会的地点游泳馆是美奂自己选的。

我跟台长说：「今天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一趟，我的一个朋友从北京来了——有任务就打电话叫我，我马上就回来。」

台长说：「你去吧，这几天我和班子关门儿搞广电改革方案，你别走远，随叫随到就行了。」我就一身轻地出了台里，去和美奂约会。

一路上我还在心里盘算着见了美奂的面儿如何微笑，如何说话，手放在裤兜里还是交叉放在胸前，两条腿是马步一样地叉开还是一腿金鸡独立，一腿轻轻点地……

而且我还反复想了如何跟美奂说第一句话，如果她问我一些敏感问题我该如何对答，是跟她夸张还是如实汇报，是跟她吹牛还是实话实说。

或者见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就按照美奂的安排和节奏来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我就这么边胡思乱想边就到了游泳馆，在游泳馆大门外，老远就见到了美奂，她也笑盈盈地迎了过来，挎上我的胳膊，就进了游泳馆。

等到我们各自在男女更衣室换完了泳衣，我似乎才明白了美奂来这里的用意，她一定是要让我能清楚地，近距离地看到她的动人曲线，完美身材，还有除了三点以外的她的幼滑白皙的皮肤。

然而美奂的真正用意却不是这些，美奂总是做出一些令我出乎意料的行为，让我目不暇接。

游了几个来回儿，我们就坐在泳池边上休息。美奂就问我：「知道为什么约你来这儿约会吗？」

我就说：「游泳多好哇，像在海边，挺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