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听说在北江桥塌桥事故之后,虽然她强词夺理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别人头上,大肆宣扬说,不是阶级敌人的蓄意破坏就是一小撮走资派的操作失误,我父亲还有袁鸣放和陈默然都成了她诬赖的对象。可是她的姐夫高举知道真相,就赶紧把她从北江桥的工地上撤了下来,通过关系就把她安排到了河北省交通厅下属的一个公路工程处去当文书。她原来是干什么的,原来是工程队的总指挥,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到河北去当一个小小的文书,可把她憋屈得要死。可是为了避风头她也只好忍着。不过没过一年,她就跟那个公路工程处的十几个男人有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和感情瓜葛,就闹得人家妻离子散,闹得单位满成风雨。没办法,她姐夫高举就又把她弄回了辽宁,把他安排到了省交通厅的资料室工作。这可把她给闷死了,整个资料室全是她看不懂的造桥书籍,除了蟑螂老鼠,再就是有两个打更的老头是喘气的了。戴致敬就不干,就找她姐夫高举去闹。高举就对她说,把你放哪都出事儿,你就从来没给我省过心,这回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呆在资料室吧,等大家把你的丑事都忘了,我再给你安排新的工作吧。
戴致敬也没别的办法,就只好到资料室去跟她的老鼠蟑螂度日如年去了。可是没过多久她就跟那个两个轮班的打更老头搞上了。今天跟了这个,明天跟了那个,两打更老头还井水不犯河水,都是单线跟戴致敬来往。后来两个打更老头通了气,还相互总结经验,推荐打持久战、麻雀战的方式方法。有个老头本来就体力不支,被戴致敬一淘就给淘空了,可是他还恋着戴致敬的骚浪,就听了另一个老头的妙方,去街上买了几片儿壮阳的春药到了晚上就给用上了,当然是管用了。他就再接再厉,连续地用了半个多月,最后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在戴致敬的身上了,直到只剩下了一个空壳,病病歪歪地又逞了半个月的能,终于在有一天耗尽了最后一点精力,就死在了戴致敬的身上。
人家老头的家属就不干了,孙男弟女的就要活活打死戴致敬,幸亏高举及时赶到,才算救了戴致敬一命。这回她姐夫可就再也不敢给她安排什么工作了,干脆就让她呆在家里留着自己用了。可说是留着自己用,但是高举的心思哪还在戴致敬的身上啊,他身边的年轻的革命女将多得是,左搀右扶,前呼后拥,多得都叫他眼花缭乱,哪还看得上戴致敬这个被无数男人上过身的半老徐娘啊,就扔在家里,十天半个月也不来点缀一回。即便来了也是浮皮潦草,蜻蜓点水地意思意思,完事儿就走人。戴致敬是那种一天没了男人上身就抓心挠肝痛不欲生的骚浪女人,哪受得了这样的冷清,每回高举来宠幸她她都抓住高举不放,非让他再给她找个工作,也就是再找个有男人的地方不可。
这可是叫高举犯了难。以前把戴致敬放在哪儿,她就在哪儿给他捅出个大娄子来,然后让他给擦屁股,让他给打扫战场。这回给她搁在家里,就是要让她别再给自己捅娄子、惹麻烦了。可是戴致敬就是跟他闹哇。没办法,高举就想出了一个给她找男人的好办法,就找了个革命造反派的战友,把戴致敬安排到了交通局系统的一个旅社,还给了个分部主任的职位。因为高举听说旅店是个人来人往,一走一过的地方,南来北往的人员层出不穷,其中就有那想采点儿野花的,打点儿野食儿的男人,一定会给戴致敬带来寻欢作乐的机会的。
于是戴致敬就走马上了任。这回可好,真像高举听说的那样,没几天戴致敬就进入了情况。那些出差在外的男人们,离开家就开始想女人,可是那个时代还没有小姐实行三陪,而戴致敬就做了后来小姐们的先驱,以老姐的姿态干起了她如饥似渴、求之不得的皮肉生意。当然有那年轻的,常来常往的,她还倒贴人家。就这么让戴致敬着实舒爽快活了好几年。
一直到了给我父亲等文革中被迫害的人员平凡昭雪的时候,戴致敬受了高举的牵连,就被革了职,还因为她跟“三鞭子”一起有过人命案子,在“斗、批、改”运动中,整死了两个人,就被判了10年徒刑,再后来就没了她的消息。
谁想到她出来后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实在没了别的办法就在中学生的身上打起了主意,正像她自己说的,她都下贱到了给10块钱就可以连干三把的地步。最可恨也最不可思议的是,机缘巧合命理该着竟然又让她坑害到了她当年坑害过的陈默然的儿子陈陆缘的身上!
27、好在手里还有一张处女牌
其实我跟戴致敬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像她这的人跟她多说一句都觉得恶心!我就问我儿子的东西在哪儿,我要立刻让我的儿子脱离戴致敬的淫窝魔爪,带他回家。戴致敬听我要退房,竟不慌不忙地就拿出个小本子来,翻了几下,就煞有介事地对我说:“这半年来,你儿子前边后边一共上过我500多回,差不多平均一天三回,最多的一天上过我11回,可是他一共才给过我1000多块钱,平均一回才两块钱;要是他一直住到毕业,我也就不想多要他钱了,也就算便宜他了,也就算我自己花钱享受了;可是你们提前退房可就是违了约,那我就得按次数收钱了。总共529回,就按500回算,一回就按10块钱算,就是5000块钱,你是老熟人,按交情给你打个八折也要4000块钱。也就是说,你还得替你儿子补交3000块钱我才能放你儿子走,不然你儿子别想走出我的家门。”
“怎么走不出你的家门,我儿子被你给绑架了还是跟你签了卖身契了!”我的声音变得异常尖锐。
“那你就让你儿子走走看,他要是不给够我钱就从我这里走开,那我就到他们学校去,当着他们全体同学的面把他在我身上的德行都给抖搂出去,然后把他上我身子的记录本复印一份给他们的校长班主任——我这个破鞋早就掉底儿了,光着脚我还怕你穿鞋的!”
我听了戴致敬的话简直要气炸肺了!我真是再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多跟她说一句废话了。跟这样的人再在一个屋檐下多呆一分钟都是我的奇耻大辱。我也不想再跟她要什么陈陆缘的东西物品了,我只想马上跑到学校去,从课堂上将我的儿子叫回家去,跟他说明真相,让他翻然悔悟,让他重新做人……我就一声不吭地往外就走。
可是当我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戴致敬却不慌不忙地对我说:“别急着走啊,咱们的账还没结呐。”
我就说:“我和我儿子没什么欠你的,我不告你教唆我儿子犯罪你就庆幸吧。”
戴致敬听了却冷笑着说:“还是你自己庆幸吧,我是教唆了你儿子,可是你儿子却没犯罪呀。要说犯也就是跟个年轻的老太太上了几把床,还是你情我愿的;可是你呢,你跟自己的儿子都干了些什么怕是不用我说出来,你的心里最清楚吧!”
我听了戴致敬的话,头就轰地一声像有个什么东西爆炸了样,我险些晕了过去。我不知道我的儿子在跟戴致敬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我的儿子究竟在戴致敬的圈套里陷得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