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谁也没拦着她要面子捞资本呀,可是她不能拿大桥的质量开玩笑吧。”
陈默然也忧心忡忡地说:“我也担心她是欲速则不达,适得其反。到时候又弄得无法收拾。”
就在我们为我们的大桥担惊受怕的时候,夕阳西下的余辉又营造出了当年我们三个在北陵那次郊游时的氛围。我就一下子跳起身来,对他们两个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管他呢,让我们先来享受这大自然的美好时光吧。我的话叫他们两个的情绪也为之一震。袁鸣放首先响应说,对呀,让她姓戴的搞去吧,好帐坏帐到时候都会记在她的身上。陈默然也说,我看她也蹦达不到到什么程度。
于是我们就都起了身,一同离开坐的地方,走近了江边的沙滩。这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戏水说笑的声音,原来又是当地的姑娘媳妇儿,到江里来光着上身裸泳了。袁鸣放见了就拉着陈默然,故意气我地说,走,咱俩到跟前去仔细看看吧。我听了也气他们,我说,怎么,那里有你们的对象啊。袁鸣放就说,我们的对象倒是不在那里,可是我们眼馋哪,我们的对象又总是不让我们看她的……虽然袁鸣放没有说出“”或是“”的字眼儿来,可我明白他的意思了。我就说,又不是没给你们看过。袁鸣放就说,看一回就顶一辈子的饿呀。我听了就去用手拧他的胳膊。我还说,顶不顶饿反正我都让你们看过了,可是我也饿呀,你们还一次都没让我看见呢!袁鸣放就露出了流气的神情,他就凑近我说,那我们现在就给你看哪!我听了也没示弱,就说,行啊,你们敢脱我就敢看!
听我这么一说,袁鸣放反而像没了主张,他就去问陈默然说,怎么样,敢不敢给她看。陈默然就说,你的话都说出去了,还能收回呀,不过咱们还是先游泳吧,要看也得等到天再黑点才行。我听了就说,那可不行,等天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了你们让我看什么呀。袁鸣放就赶紧说,行,就按你说的,现在就给你看。说着,他就开始脱衣服。而且他还催着陈默然也快脱。于是他们两个就三下五去二地脱去了外衣,可是等他们脱得只省下裤头了,我却突然喊了句,好啦,饶了你们,你们还是先去游泳吧。可是袁鸣放却不依不饶我了,他拉着陈默然走到我的跟前说,怎么样,临阵脱逃了吧。我就笑着说,我是尊重陈默然的意见哪。这时候陈默然就给我解围说,她说的对,现在天太亮,给她看,别人也能看见。走吧,咱们先去游泳吧。袁鸣放总觉得吃了我一个亏,就一把拉住我说,不看也行,你得跟我们一起游泳。我也说不出不跟他们游的理由,就缓一步说,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去。袁鸣放却抓住我的手不放,说那不行,你要是说话不算呢?我就说,不算是小狗行了吧。这时候陈默然又给我解围,拉起袁鸣放就说,走吧,我保证她不会骗你。袁鸣放听了陈默然的话才松开我的手,走出好几步还回头说,我们在水里等你呀!
11、浪费了太多的爱情资源
其实我不是不想跟他们一起游泳,而是那天来的时候没打算游泳,所以没带游泳衣。当然我倒是不怕光着上身跟他们游泳,担我还是顾虑被当地的人或是工地上的人看见了会有不良反应。所以一直到了傍晚,我才下到悠悠的江水里,光着上身,跟我的两个恋人像三条巨大的鱼一样游起泳来。在那清澈凉爽的夏日江水里,我们三个人尽情地追逐着、嬉戏着。宽阔深邃的江水用它的浮力托举着我们年轻的身体,像接受三条它所养育的鱼一样接受我们的加入;而我的两个恋人始终不离我的左右。后来我们就脱去了尘世的全部遮拦,让我们青春的在那条38年前浑江的怀抱里激情翻滚遨游,如鱼得水。在江水中,我们像鱼儿一样用优美的体形和流畅的线条缠绕着,扭结着。他们两个尽情地触摸着我的身体,滑过我的身体;我也是尽情地将我的手我的身在他们的身上感受男人的肌肉和健美。那是一次真正的、纯洁的、美不胜收的爱情裸泳;那是一次没有一点性、但却有无限爱的游泳……
后来的一个场面谁都不会相信,只有我保持了60多年的处女身份才能证明它的真实性——当我们三个游累了,回到岸上裸躺在江边的沙滩上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揽过他们两个的头,叫他们吃我的头;然后又用两只手分别握住了他们异军突起的两个激情。我的心异常地狂跳起来,我的身心突然变得像一根羽毛翩翩欲飞。我真想让我手里把握的两个激情马上就进入我的身心、进入我的灵魂;然后与我的身心我的灵魂亲密接触,完美结合,进而再造一个新的身心新的灵魂;让我和他们的爱有个结晶、有个纪念、有个载体,有个可以千秋万代生生不息、流芳百世源远流长的血脉相承。然而……我也仅仅就是握着它们,我还不能真正地拥有他们,应用它们。我要为他们其中的一个保留初夜权,我要为他们中的一员在将来的某一天留住贞操。尽管我的爱早已嫁给了他们,尽管我的心早已属于了他们,可是现在还不行,现在还在挑选和甄别,现在还没到最后选择的时刻,现在还只是在进行爱的演习。两个都是那么出类拔萃呀,两个都是那么的英姿勃发呀,两个都叫人难以割舍呀,两个都叫人爱不释手啊!
那是一种平衡在高空钢丝上的兴奋和紧张,那是一种悬浮在蹦极坠落中的刺激和快感……后来他们都在我的手里释放了他们的喷发的激情;他们都在我欢畅的把握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奋和满足;他们都在我美色的光环中充分体验了终生难忘的快乐和愉悦。他们也都心照不宣地理解我为了给他们其中的一人保全贞操的矜持和行为。他们只用他们温柔的手抚摩我的处女的秘密,只用他们温柔的唇来吮吸我乍泄的春光。他们都是君子,他们都将我的贞操视为圣洁的宝地,他们没有因为青春那火山喷发一样的冲动而强行损害我青春的完整,他们克制了人类几乎不可抗力的本望,从而使我的完美得以幸存。
然而在许多年后再回头来看那个人生精美绝伦的情景,不禁叫人仰天长叹。为什么要错过花季呀,为什么不在鲜花盛开的时节将它采下而让她就那么风干在了岁月的花园里呀。我也是个愚钝至极的笨蛋哪!现在回想起来我就觉得我真的不配做女人,甚至还是个不配做女人的坏女人。我为什么就没能在第一时间把握住大好的机会,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本该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天赐良机白白地浪费掉了呢。尤其是知道那是唯一的、不可再生的机会时,没有谁会不追悔莫及。尽管我们在那次之后都沉浸在空前的兴奋中,后来又接二连三地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用不同的方式做了同样幸福刺激的事,然而量变并没有达到质变。我们的亲密无论到了什么程度也还是没能让我的体内,沐浴到从我爱的人那里得到一点一滴可以造就爱情结晶的汁液;我们总是在一个极其重要的环节处止步不前,望而却步;我们浪费了太多的爱情资源,我们错过了太多的良缘机会。而且没过多久,我们就都知道我们犯下了怎样的,令我们终生遗憾的大错误。
我和我的两个恋人在有一次裸泳后,躺在浑江岸边激情缠绵的时候,一道雪亮的手电光像一把利刃一般,无情地砍在了我们的身上……抓住我们的,正是袁鸣放说的那个戴致敬从省里刚刚请来的“专政大军”的头目:“三鞭子”。
12、竟然还敢说自己是个处女身
出人意料的是,“三鞭子”也没打我们,也没骂我们,而是让我们穿好衣服,把我们直接押送到了戴致敬的面前。
戴致敬在我们三个的身前身后转了好几圈才说,哎呀,看不出来呀,你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干出了这么反动的坏事,有人举报我还不信,跟踪你们好几回了我才让“三鞭子”把你们抓的现行。你们说把,该当何罪?听了戴致敬的话,袁鸣放就说,我们没有罪,我们在谈恋爱、搞对象。戴致敬听了,“啪”的一个耳光打过去,喝道,放屁!哪有三个人,二男一女谈恋爱、搞对象的,连搞“破鞋”都不是,分明是在搞资本主义的!是典型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糜烂表现!必须打翻在地、批倒批臭不可!这时候戴致敬走到我的跟前,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我的脸上身上划来划去。然后逼问我,说,是什么样的资产阶级坏思想让你堕落到了今天这个程度!陈默然听了,就把话接过去说,我们没干什么,只是没穿衣服到江里游了几回泳,上岸后玩了几回小孩儿的过家家而已。戴致敬听了,同样是上前“啪”抽了陈默然一个耳光,然后说,更是放屁!你们是什么身份,你们是派来修战备路上的战备大桥来的,光腚啦嚓地在江里游泳,成何体统,你们连当地的老百姓都不如,老百姓到江里去洗澡也只是露出上身,下身还穿着东西呢,你们可好,从头到脚,一丝不挂,污染民俗,有伤风化。也是资产阶级丑恶的灵魂在作怪。还说什么过家家,哪有像你们这么大的人还过家家的,哪有像你们那么光着屁股过家家的!还想跟我抵赖,还是我的性子急了,我真应该等你们把她的肚子高大了,有了铁的证据再去抓你们现行!
听到这里我就说话了。我说,我们之间真的只是好朋友关系,虽然我们裸泳了,可是他们真的没跟我怎么样。戴致敬听了,虽然没有“啪”地打我一个耳光,可是她说出的话,却比耳光还叫人疼痛。她说,跟你没有什么?哈哈,天大的笑话!跟两个男人光着搞在一起,还说跟你没怎么样?你这是典型的“养汉”理论,跟窑姐妓女的口吻如出一辙、极其相似!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哪——“三鞭子”先让这个淫妇吃你三鞭子,看她还跟不跟我狡辩!
听到她的指令,“三鞭子”真就拎起他特制的牛皮鞭子,先在空中啪啪地甩了几个刺耳的鞭哨儿,然后就狰狞地朝我走来。这时候袁鸣放对他喊,不怪她,你要抽就抽我好啦!陈默然也跟着喊,打女人算什么能耐,要打就打男人!“三鞭子”根本就不听,走到我面前,冲我狞笑着,咬牙切齿地哼了两声,然后就把鞭子举过了头顶。就在他要落鞭子的时候,我突然喊,我不是淫妇,我还是个处女哪!听我这么一喊,戴致敬竟立刻叫“三鞭子”住手。然后饶有兴致地把脸凑得很近,问我,你说——你还是个处女?真是见了鬼了,一下子搞了两个男人,竟然还敢说自己是个处女身,你要是个处女,那我成什么了,那我不是冤枉你了吗,那我不是抓错人了吗?我就是个大夫,我就能给你检查你还是不是个处女。你敢让我检查吗?
戴致敬就用尖锐的目光来逼问我。我想反正也到了这步,不证明自己是处女可能就难逃这劫了。我就说,我敢。不过要是你检查出我是处女,你就得立即放了我们,而且给我们恢复名誉。戴致敬听了就拉长声音说,行,你要是处女我还有什么话说,我总不能说一个处女跟人家搞“破鞋”了吧,就是说了,别人也不信呐。我听了就说,那好,你现在就检查吧。戴致敬听了就说,好哇,你上床躺着吧。我顺着戴致敬的手指方向就看见了一张不知道戴致敬在上面都做过多少淫荡之事的床。我想到了传说中那些无知大男孩仰躺在床上等待戴致敬给他们去火的情景,我还想起了传说中上过戴致敬床的男秘书、工段长和罗子厚,当然也想起了最初给戴致敬挠痒痒的她的姐夫高举。一想到这些人的嘴脸,一想到戴致敬那张肮脏的床,我就在心里犹豫起来:难道自己被她检查出来是处女了,像戴致敬这样的女人就会轻易地放过我吗?可是我若是不让她当着大家的面检查验证我是个真正的处女,袁鸣放、陈默然当然也包括我,今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呢?我就在这种矛盾心理的支配下,走到了戴致敬的床前,当我回过身来,想在袁鸣放和陈默然的脸上或是眼神中找到答案的时候,我看见他们两个都是用手抓着自己的头皮,痛苦地蹲在地上,我根本就看不见他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