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初孩子就出世了,为了纪念这给孩子的受孕地上的那场战争,他们就给这个女孩儿取名叫了和平。我母亲刚刚出生两个月,她的父母就怀着戴罪立的心里,坚决要求再到朝鲜前线去慰问演出,要以实际行动来洗脱曾被记大过的污名。
组织上就同意了他们的请求,第二次派他们随团到前线去慰问演出。在演出中他们俩特别废寝忘食、认真卖力,个人和慰问团都获得了巨大成。
可是就在慰问演出结束后,即将回国的那天晚上,美帝国主义的一颗重磅炸弹就落在了他们住的巷道里,等其他人把他们俩从泥土里挖出来,他们已经成了抗美援朝的烈士……身在祖国的尚和平,一夜之间就成了烈士的孤儿。
她的祖父母就担当起了抚养她的重任。因为是烈士的女儿,组织上也特别地关照和爱护,甚至到了她七八岁赶上的三年「大饥荒」,她都没挨着饿着。到了她十一二岁,更是保送她到了省艺术学校去上学,吃也免费,住也免费,用的还是免费。
到1968年她十六七岁的时候,已经在组织的安排下,成了原先父母所在的市文工团的一员了,不同的是,她一进团就成了台柱子,就成了革命样板戏《红灯记》中李铁梅的扮演者。(敬请读者不要自动订阅……)
尽管是孤儿,可是她的成长历程却非常幸运和顺利,一直到1973年她20岁之前,她的人生都是一路坦途,阳光明媚,几乎没有一件事让她哭过,伤心过,或是摔倒过。然而,20岁是她人生的一个坎儿,一个分水岭,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恋爱了。
按说一个20岁的姑娘恋爱也是正常的事,什么样的年代,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条件下也会有人谈情说爱。可是尚和平的恋爱有些特别,有些不可思议,有些出人意料。因为她痴迷地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一个大她近20岁的男人——那个在舞台上扮演她父亲李玉和的演员——高志全。
开始的时候尚和平只是像依恋父亲一样地依恋高志全,后来渐渐就发展成了对男人的依恋,高志全的成熟、体贴、关爱,都助长了这个从来就不曾有母爱父爱的女孩子对他的痴迷爱恋。
这个高志全的妻子也是文工团的演员,他们结婚有十几年了,连孩子都两三个了,大的都十四五岁了。他的妻子也是团里的台柱子,是在另一个组里扮演《沙家浜》中的阿庆嫂,人也像阿庆嫂一样,说话办事都滴水不漏,在家更是「妻管严」式地说一不二。
可是这个阿庆嫂如此精明强干却没看住丈夫高志全。城里城外,上山下乡地转战演出过程中,高志全就没经得住尚和平美貌加痴情的诱惑,先是拉了尚和平的手,后是抱了尚和平的腰,然后又亲了尚和平的嘴,最后就在一个风花雪夜里,情不自禁地上了尚和平的身。
尚和平对高志全的依恋中参合了对父亲、兄长、异性等多方面的情感。
在这个世界上,她原本孤单得像一头迷途的羔羊,离群失伴,孤独守望,直到遇到了高志全,在跟他合演的剧中,虽然是父女相称,但高志全那刚强的性格和阳刚的男人气,强烈地吸引了一个从来都不曾有父爱、兄爱和男人之爱的尚和平,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颦一笑,特别是在戏中表现的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都深深地打动了姑娘的一颗心,他清亮的嗓音,炯炯的眼神更是将她的魂魄都给吸去了,都给勾去了。
于是,尚和平常常盼着能到乡下或外地演出,这样高志全就可以夜里不回家了,就可以跟她幽会了,她就可以独自享有一个完整的男人的宠爱了,她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痴情和爱恋了。
高志全更是贪恋尚和平的年轻美艳,特别是他在尚和平的眼里找到的崇拜加痴迷的依恋,更让他想方设法来逃脱他的那个精明刻薄的阿庆嫂,而到尚和平的身上来寻找全新的精神和的体验。
团里的人也都看出了他们的暧昧关系,但并没有人拆散和拆穿他们,有时候甚至给他们提供方便,让他们有恋爱时间和做爱的空间。
这样的情爱关系大概维持了一年多,俩人就进入到了「如入无人之境」的状态,有时候根本也不用找个建筑或是植物来做爱的掩体,直截了当地就将他们的恋情释放出来,接个吻拥个抱什么的也还能让人原谅,可是大白天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裸地搞在一起,也确实是对他人嫉妒之心的强烈挑衅。
于是就有那忍无可忍的人给高志全的老婆阿庆嫂通了风、报了信。阿庆嫂听了当然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她的眼里决不会揉沙子。但她并没有火冒三丈,也没有暴跳如雷,等到她根据线报将高志全和尚和平捉奸在床,抓了现行之后,也不打也不闹,也不哭也不叫,只是哼哼地笑了几声,说了句「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就转身就直奔了剧团的革委会,见到副团长康德胜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