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了“。
父亲的语气突然像机关枪一般,要将人扫射:“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开公司不要开公司,你偏不听!二十来岁不去找家正经单位好好上班,创什么业!你是创业的料吗?给你找的公家单位多好的工作,又清闲又稳定,你偏不干,你知道你这名额我多费劲争取来的……”
清越不听他说完,挂了电话。这么多年对她不管不问,一点都没个当爸爸的样子,凭什么一说话就要听他这一套,他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彩虹消逝地好快,几句话的工夫,圆顶已经退散,只剩下两边隐约的尾巴,还兀自模糊地□□着,像彩墨不足刷上墙的漆,等着给来不及看到的人最后留个念想。
爱情也是,绚烂不过一道彩虹的时间。散去的时候,彩虹至少还有个影子,爱情却连个结束语都没有。
清越颓然席地而坐,河边的草软垫子一般,凹进去一个浅坑,比办公室里的椅子舒服。
人群吵吵地,把河边的鸟儿都给吵吵飞走了,刚才还在河面上你侬我侬的鸳鸯也被吵吵的没了踪影。流水淙淙地,微风习习地,但再过一会,蚊子就要不分青红皂白地围攻上来了。
关系不和的父亲、突然提分手的男友、还有被连环call催债的公司……也许她放弃挣扎,也就不会这般焦躁。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就像从未存在过。
电话响了,又是她爸爸。
清越:“你不给就不给,别那么多长篇大论。”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是你爸!”
清越心里“切”了一声。
何振强咳了咳,清清嗓子,说:“有个事啊,老家村子那边还有个老宅子,是你祖爷爷的爷爷留下的。村长给我和你叔叔打过好几个电话了,我们都回不去。说是新农村改造,要建个文化旅游区。老房子能翻新的翻新一下,不能翻新的就拆了,给补偿款。你回去跑一趟,看看啥情况,拆了补偿款你拿着。”
老房拆迁?还是个大宅子!
一朵大水花啪地溅起来,溅了清越一身。是一条鲤鱼跃出水面,好大的鱼。
清越仔细琢磨父亲刚才说的话,这是要柳暗花明?前几天她还在心里暗想,我怎么就不是个坐地户呢?这个世界最舒服的职业应该就是当包租婆了,溜溜的钥匙几大串,一个月就忙月底那几天收房租,实在太多收不过来了,就组建个公司,雇人打理这些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