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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麒向后一踉跄,薛玄微忙去扶,却见他自己晃晃地站定了,似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抬手摆了摆,自个儿扶着剑柄怔愣地向外走去。

他一直不懂,萧倚鹤当年为什么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非要托付他一枚剑穗……呵,他那哪是托付剑穗、托付师弟,是临终托付旧爱遗孀来了!

怪不得,萧倚鹤死后,薛玄微心如火焚,为了件儿衣服跟他大打出手,还纵火烧了剑神山。他还真情实感地恨了薛玄微那么久,搞不好萧倚鹤的死,就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什么四海为涯,天地为被。

萧倚鹤早就想好了,试剑崖决斗死在薛玄微剑下。

“薛玄微手刃魔头,力挽狂澜,为道门除害。”

壮举一桩,值得称颂百年。那些道门老狗们,也不会因此再去责难同为剑神山弟子的薛玄微,反而还会将他捧上第一人的位置,尊敬爱戴。

萧倚鹤一死,如果薛玄微入情不深,能够断了念想,那自然无事。倘若他如萧倚鹤所忧,因此消沉不起,那至少还有南荣麒这个托孤老臣,救他水火。

就算薛玄微一开始再怎么折腾,时间久了,总会看淡。修行岁月绵延恒长,过上百十年,他道法大成,道心稳固,自然会将此事当做年少时的一场荒唐。

怎么算都不亏。

南荣麒都忍不住为萧倚鹤拍手叫好。

——原来这么多年,傻子竟是他自己。

一推门,闻讯而来的南荣恪正站在门外,愣道:“爹?”

“他好算计。”南荣麒神情恍惚,悲怆自语:“……错付了,错付了!”

南荣恪被吓了一跳,直以为爹娘出了感情问题,很快就要合离了,自己马上就得当中间的夹心饼小可怜。他想不通自己就出来游历这么短时日,家里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事。

只得一把扶住南荣麒,跟着一起悲怆起来:“我一定听话,好好练剑,好好修炼!不让爹娘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