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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剑首,玄门道君,即便是戴花戴簪都是没人管得住的,遑论随身携带一只玉镯,谁敢多言半句。只是坏就坏在,这娇俏红翡镯,对萧倚鹤来说……实在眼熟。

他那时年少且轻狂,性喜铺张,偶得一块红翡,色若鸡冠,清透细腻,举世罕见。

便迫不及待御剑江南,寻了时下最好的玉匠,要雕一座琼花玉树,好摆在案上日日观赏。因他奇要怪求层出不穷,图纸翻来覆去更改,磋磨了月余才定下花样,最终玉成之日,所花费的雕玉之钱,竟比这块玉本身价值还高。

余下一小块玉料,玉匠说还可再雕一只小物件。

恰逢他离山日久,小师弟来寻他归山。萧倚鹤总是看不惯他小小年纪,一身寡淡素白不说,还总绷着张脸,活似个苦修的小和尚,白白糟蹋了一副清艳美貌。

当即来了兴致,嘱咐将那块玉料雕成一只俏美花镯,刻上国色天香,盛世牡丹,决意要逗小玄微一逗。

薛玄微收到花镯那日,知他将自己当做姑娘调戏,恼羞成怒,气得提剑追打了他三个山头,扬言与他决一死战。

当时萧倚鹤瞧他气裂,笑得乐不可支,花镯也在打斗间摔坏,他浑不在意,摔坏也就摔坏了。

之后他就勾搭着一群狐朋狗友,喝酒吹牛去了!

——花镯?鬼知道呢!

薛玄微并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见他细白手腕上衬着无限金红,仿佛皮肤下也隐隐透出了几分红润光泽,看起来既艳丽又可爱。

他不舍得叫这艳景被旁人所观,掩下萧倚鹤的袖口,那枚本该早就破碎的花镯不复可见:“里面存有一枚等身咒,危急时刻可挡一次重击。”

顿了顿,又说:“别丢了。”

“别丢了”才是重点。

“……”萧倚鹤闻言愣一愣,心情有些复杂,但又不由自主在心中窃笑。

口不应心的小玄微呀,明明当时如此嫌弃,结果却偷偷留了这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