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第一辆。
尽管后来生意顺遂,买过更好、更新、更高价的豪车,但都比不上这两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为了给孩子治病,这些年陆陆续续,他们已经卖掉四套房子,两辆车。
从a市人见人羡的著名别墅区,搬到名不见经传、半是城市半农村的浪漫港,受骗上当,低价买下一套死过人的房子。
如今生意越来越不景气,夫妻俩手下最值钱的,只剩两间厂子、几套价值数十万的进口机器设备。可儿子的病,堪比一个无底洞,多年不见缓和……
继续这样下去,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戚爸不太愿意提起这种丧气话。
戚妈一想到其中的落差,便悲从心来:“对不起,他爸。都怪我,要是你没有娶我……”
戚爸不说话。
他是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说不来甜言蜜语,抽空握一下她的手,意思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他而言已然肉麻。
戚余臣不知什么时候趴在窗边睡着了,脸上一道红痕。
车靠边停下,戚妈妈绕到后排座上,抱着儿子躺下,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才听得丈夫提起一茬:“陈潭今早给我打电话了。”
她猛地抬头:“哪个谈?”
“潭水的潭。”
戚妈一秒恢复柔和:“这名字怎么有些印象?是不是你前两年经常提的厂里二把手,后来出去单干的那个?”
“是他。”戚爸望着车内后视镜,“他也是陈谈他爸。——谈话的谈。”
陈谈,就是那个在少年宫推了宸宸一把的小孩。
“陈潭说他昨晚上才出差回来,知道儿子闹的事,狠狠打了一顿。问我们今晚有没有空,想领着儿子过来,当面给宸宸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