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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架轰然倒下,东西稀里哗啦落地。他犹不满足,踢倒嘶嘶作响的台式空调,横扫一排玻璃酒瓶,东扔一个,问:“这多少?”

西甩一个,又问:“多少钱,你尽管说啊,这时候可别客气,我给得起。”

就这样,一家便利店沦为废墟。

戚余臣从头到尾不说话,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存在,只想得起把小猫藏进抽屉,藏严实。

因为她很脆弱。

经不起伤害。

“戚余臣!”

有什么能比一个男人不把另一个男人放在眼里更让人暴怒的事?

况且这个男人邋遢,阴暗,贫穷,肮脏,活像潮湿墙面里长出的一片霉菌。凭什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陈谈再次被激怒,怒不可遏,大步走上前,想也不想地,将燃烧着的烟头准准地摁在戚余臣的手背上。

这种事不是头一回做。

但回回都给他新鲜的刺激感,无比伦比的快乐,即便隔上经年之久,依旧如此。

没错。

没错。

就是这样。

什么烟酒,什么女人。

什么花钱找乐子,醉生梦死赛车飞机,他真是迷了眼,这世界上难道有什么能比阶层,比践踏更有意思的事情么?

没有的。

难道有什么比践踏一个曾经在你之上的人更值得激动,值得战栗,值得沉迷癫狂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