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李锦夜开口道:“阿渊,我打了胜仗。”
低沉、嘶哑的声音令玉渊心中一暖,眼角湿润道:“胜仗也好,败仗也罢,我只要你平安回来。”
李锦夜伏在她肩头低低笑出声,“万一回不来呢?”
“不会!”
玉渊哼了一声,伸手点了点那张胡子邋遢,满是风尘的脸,手停留在干裂粗糙的唇上。
“我家男人高瞻远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胆大心细,他舍不得我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更何况,还有我在背后为他筹谋……哼哼……我压根儿半点都没担心过。”
李锦夜皱了皱眉头,支起身子,深深打量女人一眼,抬手轻抚去她眼角的泪,“还嘴硬!”
脸上的粗糙的疼痛让玉渊惊心,她抓住男人的手,就着昏暗的羊角宫灯细细一瞧,满是裂开的口子,心疼的不行。
“来人,备水。”
半个时辰后,李锦夜洗掉三大桶热水后,才神清气爽的从净房出来。
恰好罗妈妈端了食盒进来,一一放置在炕上的小几上。
李锦夜狼吞虎咽起来。
玉渊披了件袄子,瞧着男人的吃相,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拿起干毛巾给男人一缕一缕的绞头发。
李锦夜吃饱喝足后,打了个饱嗝,低声道:“这一趟,三爷没回来,去了凉州城,我派了两个暗卫一路跟着他。”
玉渊早有心理准备,“让他去看看也好,至少了一个心愿。”
“阿渊……”李锦夜望向她,伸出手,“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说累了,就回来,让你不要担心。”
怎会不担心,不过是放在心里罢了。
玉渊微微而笑:“不痛不痒的话,还不如不说。程将军如何?”
这几个月,两人书信不断,京中的局势、西边的战况彼此都心知肚明,唯独程潜,她未主动问起,他未主动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