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府角门,出奇的是门口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一路向里,到了花厅依旧未见一人。

提灯笼的小丫鬟心里有些微微发怵,扭头看了沈青瑶一眼。

翠儿呵骂道:“怕什么,怕是有了喜事,到里边领赏去了,走!”

过花厅,入了垂花门,远远就看到一处亮光,主仆三人寻着那光亮而去,来到一处院子。

走近了,才发现院子前围着好些个下人,个个脸上有悲色。

翠儿上前问话:“姐姐,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丫鬟扭头,也没看清来人是谁,叹息一声道:“人都快没了,哪来的好好的!”

轰!

沈青瑶全身一颤,身形摇摇欲坠。

……

残阳似血。

谢玉湖穿着宽大的道袍坐在院子里,手上绣着一幅鸳鸯戏水图。

薜姨娘从屋里出来,看着女儿的背影,叮嘱道:“日头落了,别绣了,小心伤眼睛。”

谢玉湖昂起头,斜阳点点落在她秀美的脸上,“娘,我再绣会,左右无事可做!”

薜姨娘叹了口气,再不多说,由小丫鬟扶着进了屋里。

谢玉湖最怕听到她的叹气声,一声接一声,重的能把人心都压沉下去。

她扔下绣架,悄悄的走出院子,在一堵高墙下站定。

天色灰青,头顶的这方天空半丝云都没有,不知道高墙外的天,有没有云!

她突然觉得无趣极了。

从前在谢家也是四面墙;如今进到这里,能看的也只有这四面墙,她的青春,她的韶华,她的爱,她的恨……都被挡在这墙里,百年后,和所有人一样变成一抨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