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自是含泪应下。
酒席就摆在水榭,高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坐下了。
玉渊看着她们,开始顺不上气来,她的胸口好像是被巨石压住了,她的人生尝过死别,还是第一次品味过生离。
酒过三旬,谢奕为就薄醉了,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的话,玉渊一句没落的听着。
夜深,酒冷,人走水榭空。
一轮孤月挂在天空,照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玉渊把三叔送到院里,亲自给盖上薄被,等他气息匀了,才吹灭油灯离开。
回到房里,想着明日一早就要离开,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他的伤好了没有?
自己这样不告而别,他会不会生气?
是不是这一趟南疆之行后,自己那点孤勇,那点旖旎的念头,就能淡薄了……
玉渊想着想着,泪便落下来。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比从前爱哭了不少,想当初孙家人那样对她,她都是咬牙不落一滴泪的。
但只要一想到那个人……那泪就止不住,可就是觉得值。
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人能让她这个铁石心肠的人流泪呢,将来等她老了,开始怀念旧情,回想旧日里的恩恩怨怨的时候,也不于什么都想不起来。
……
一夜无眠的结果,是玉渊顶着两只黑眼圈爬上了马车。
谢奕为没来送,他在昨天的酒桌上就说了,他只迎不送。
罗妈妈几个愁肠百结,不敢哭,又笑不出,几个人的脸比那鬼还难看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