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不出来,平日里瞧着再温柔不过的人,对自己也能下此狠手,换了顾氏,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的。

谢老爷摸了把胡子,这几日他作为家主迎来送往,受尽了别人嘲讽的眼神,偏偏还要顶着一脸的伤心装悲痛,再装下去,自己都想吐出来。

一个高氏而已,死就死罢,还来恶心人,现在满京城的谁不知道,谢家为了往上钻营,生生把儿媳妇给逼死了。

毒妇啊!

“这话说得很是,如今天气热,早点发出去,也好早点动身运到南边,别等烂了臭了再运。老大媳妇,你去灵堂和三丫头说一声,就说是我说的。”

顾氏心里把这两个老货恨了个底朝天,主意你们出,坏人她来做,缺德不缺德啊!

心里再恨再骂,顾氏也只能硬着头皮,套上丧服去了灵堂。

先上了三柱香,再磕三个头,哀嚎了几嗓子后,她咬咬牙,把二老的意思说与谢玉渊听。

谢玉渊还没说话,一旁的罗妈妈却忍不住了,胸脯一挺,就要撒泼打滚闹一场。

谢玉渊一个冷冷的眼神弹过去,罗妈妈只能半张嘴,握着拳,泪如雨下。

谢玉渊望着顾氏一字一句道:“谁要敢早一个时辰把我娘抬出去,先从我的尸体上过。大伯母,别欺人太甚,到时候收不了场。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娘死了,有眼睛的都盯着呢!”

顾氏一听,头皮发麻,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二爷现在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赶紧把这一茬揭过去。

他心下一动,装模作样的擦了把眼泪,假惺惺道:“大嫂,高氏跟着我没享过几年福,就让我多陪她几日吧,别再逼了,再逼我就跟着她一道去,我苦命的妻啊!”

这话一出口,谢玉渊藏在孝服里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指尖深陷进肉里,丝毫察觉不到疼。

她别有深意地看了谢二爷一眼,慢慢垂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