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心中微暖。

这些年来,罗妈妈照顾她真的是尽心尽力,几千个日夜,总要守着她入睡了,才肯自己去睡。

她把身子往薄被里一钻,“妈妈,你也早点睡。”

罗妈妈拿起药盏,笑道:“嗯,等小姐睡着了,奴婢也就睡了。”

谢玉渊此刻已经听不到了,心力憔悴的她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罗妈妈掩上房门,走到庭院里,把一旁的熬药的小炉子封起来,站在檐下轻轻叹了口气后,复又踮着脚尖走到厢房里,吹灭了烛火。

眼前骤然一暗。

李锦夜从暗处走出来,对着那熬药的小炉子看了许久。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被长长的拖在身后,看起来又孤单,又黯然……

隐在树上的张虚怀幽幽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晕暗的天际,“贼老天,你可真会玩,玩来玩去竟然玩到了自己人的头上。”

突然,一声微弱的轻啸声划过暗夜。

青山脸色一变,几个翻身,人已在数丈之外。

片刻后,他复又回来,先把张虚怀从树上带下来,又走到李锦夜的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道:“回爷,阿姑丽已在五里外。”

“回来了?”

李锦夜眼露喜色,拧着眉与张虚怀对视一眼后,身子一提,人已不见了。

“小兔崽子……”

张虚怀在喉咙里骂一声,赶紧扒在了青山的背上,“快,跟上去。”

……

京城皇亲贵族的居住地,都集中在南边,不是最上层的世家,根本挤不进来。

夜深,南城陷入寂静,偶尔有几处零星的灯光。其中一处,便是刚刚修缮好的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