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是什么样的人,蒋氏心里一清二楚,打架归打架,使坏归使坏,从来没有说为了女人的。
难道说……他真的开窍了。
“依我看啊,送京里去得了,再这样下去,还读什么书。”
他这儿子,自打出身就有高僧批过命,命中既缺水,又缺火,难养活。
因为难养,就多了几分宠溺,每次闯了祸,打舍不得打,骂舍不得骂,久而久之,便养成了现在这副无法无天的模样。
蒋氏闻言深吸口气,其实她也早有这个念头,只是舍不得儿子离她那么远。
陈海拉着女人进了内屋,压低了声道:“今日宴会上,我试探了几次,那个赵琰绵里藏针,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以后江南的官场,不会太平。”
蒋氏猛的抬头,吃惊地看着男人。
陈海微微点了下头,“风水轮流转,不是此消,就是彼长,让他去京里一是能拘着他读书,二是不让他卷进来。我想好了,不去侯府,去国子监。”
……
如容打了帘子进来,见小姐站在窗前发呆,把药碗入下,“小姐,夜深了,吃了药就早点睡吧,身子还没好透呢。”
谢玉渊摆摆手,径直走到后面的厢房。
厢房里,一灯如豆,木鱼声声,隐隐有檀香透过窗户的缝隙散出来。
谢玉渊心浮气噪的心,一下子静了不少。
她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那半张房契,放在眼前看了许久。
这一年来,爹、孙家庄这个词已经是娘的一块逆鳞,有时候她言语中稍微带出一点,第二天娘便一天不用饭。
那只被血浸透的金簪子没有一天不在娘的头上,即便是睡了,她也将它小心翼翼的用锦布包起来,放在枕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