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心里埋怨爸爸带回了那条罗纳威犬,住院探视时,对他说:“动物就是动物,人也一样,没什么好愧疚的,本来就养不熟的。”

薄光年更伤心了:“可是,它以前很喜欢我。”

妈妈问:“它陪你玩,围着你打转,往你身上扑,就是喜欢你吗?”

薄光年:“不是吗?”

妈妈说:“如果不是你,换成一个别的谁,跟你差不多的六七岁小男孩,它也一样会做这些事情的。”

七岁的薄光年陷入沉默。

然后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张过嘴。

因为他突然发现,爸爸妈妈好像也从没跟他说过,“我喜欢你。”

薄光年深呼吸,闭上眼。

“你是不是困了?”见他闭眼,鹿溪探头小声问,“躺下吧,再睡一会儿。”

薄光年闭了眼,更肯定自己毫无睡意。

他重又睁眼,看向她,浅褐色的眼睛沉静如同深潭中的水:“我不困,我想知道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话题转变得猝不及防,鹿溪睁圆眼:“还没完全准备好呢。”

鲜花,信纸,拍立得,都还在路上。

床头灯调暗的光影里,薄光年的侧脸轮廓格外清晰,竟然显得有些寂寞。

他低声:“可我等不及了,可以现在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