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些。”
他对阮枝叮嘱道。
此时天将擦黑,遥远天际还余下最后一抹晚霞,似画布边缘滴落的色彩晕染。
街上行人来往,摊贩酒楼皆挂起各色花灯。放眼望去,长街璀璨,灯火迷人眼目。
行了片刻,夜幕已彻底笼罩整片天空。
裴逢星提着盏兔子灯,内里燃烧的粟芃草将橙黄色的灯身照得愈发莹润漂亮:“师姐,你看这盏灯,多可爱。”
分明两人的身份、处境都已改变太多,他却仍是称阮枝为“师姐”。
阮枝伸手拨了下兔子耳朵,见这折得栩栩如生的耳朵轻快地弹跳,不自觉地笑了:“这千灯节看来并非噱头,灯都做得这样灵动奇巧。”
裴逢星将兔子灯递给她,自己入乡随俗地随手捡了盏月桂灯。
灯市上有不少造型独特的物件。
阮枝望着隔壁摊子上做成花灯形状的茶杯,惊叹道:
“连这个都有。”
裴逢星便付了钱买下来。
阮枝愣了一下,想说她只是随口说的,并不是要买下来的意思;话至嘴边,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立场阻止。
这种感觉相当微妙。
裴逢星素日确实对她颇为周至,可这种无微不至是她所不能控制的。
“难得见着个有趣的东西,收在库房里,哪日想起来便随手可得,总比干念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