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怀里倒是揣了一块布,就是上次卖布的掌柜给他的搭头,他一直揣在身上,用来给大崽小崽擦个手,抹个脸什么的。

这会儿他将布往头上一罩,然后抠了三个洞出来——露出眼睛和鼻子。

虽然他觉得他不用看也能感知,也不太需要呼吸,但最终还是觉得要尊重一下人类这个身份。

——那种整个头都包住的样子实在是太“反人类”了,怕是要分分钟被人类认出来“非我族类”混不似人。

就言夙包头、包的一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让人辨认的时候,下面原本还只是警惕的场面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那些围堵税粮官的人,大抵是知道了己方被察觉,索性也不隐藏,在一个最为高壮的络腮胡男人的振臂一呼之下,拿着各种趁手的不趁手的武器就冲了出来。

镰刀、锄头、菜刀,少有几人握着与衙役们相似的大刀的。

但他们的气势却十分的渗人,像是那种饿了许久的狼群看见猎物一般,即便是知道自己会受伤,却也一定要咬下对方一口肉的狠绝。

——对猎物,也是对自己。

相反,税粮官那边虽然担忧自己丢了税粮要被责罚,可也更担心自己命丧于此,能多活一时,他们自然是“贪恋红尘”“贪生怕死”的。

所以气势上就输了一截。

但好在他们武器比对方正规,也锋利一些,并且稍微接受过一些训练——区别只在于,有些人训练不走心,偷懒,也就学了跟没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