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调侃，老夫人瞧着江浸月对李宗煜的这个态度，只道是他们小年轻寻常相处的情趣，这才揶揄了江浸月一句。

江浸月抿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老夫人声音放的再低，李宗煜也听见了，可是他未动声色，端着碗，继续优雅的吃着碗中的清粥。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翘。

两个孩子一边吃一边叽叽喳喳的吵闹，江浸月时不时的跟老夫人低低说话，初夏的空气里带着一种莫名的青草香气，这一切的一切，都美好又宁静。

李宗煜看着看着，目光就落到了身边的江浸月身上。

少女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吐气如兰。

此刻的江浸月面向老夫人，就如同寻常外孙女撒娇的模样，笑，闹，嗔，佯装生气，每一个表情都是如此放松又灵动。

李宗煜见过江浸月无数的表情，有异于寻常女子的狠厉，又有超出年龄的成熟稳重，演起戏来几乎没有破绽，让人眼花缭乱，偶尔也会有一种纤毫毕现的脆弱。

可他从未见过江浸月如此放松的模样，就好像，她在老夫人面前无需伪装，一直紧绷的那根神经终于卸了下来，摇身一变，就是眼前这个爱笑爱闹的普通姑娘。

不知怎么的，李宗煜忽然觉得，心底里那个隐隐的感觉又出现了，就像是一颗种子，不断的汲取了江浸月这样的瞬间，在心底里较劲，总有一天也压抑不住的冒出嫩芽来。

老夫人跟江浸月说了半晌的话，结果一转头就看见李宗煜的眼神。

她面上一笑，低头喝了一口粥。

江浸月听着老夫人讲这两日侯府发生的事情，好一会都没看出来老夫人还要继续讲的意思，迟疑的叫了一声：“外祖母？”

“不讲了不讲了，那些都不重要了。”老夫人笑眯眯的夹了一颗茴香豆，放到了江浸月面前的碗碟了，笑着说道，“月丫头，你要是再被我这老婆子磨会，你们十二王可要望眼欲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