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卓行却如芒在背,忙将话锋转向了不远处的礼部尚书陈营。

“陈尚书,今日这宫灯多了三排,龙旗多了五列,已僭越了天子威仪,你这是居心何为?”

义正辞严的质问,掷地有声,直砸得陈营吓弯了膝盖,扑通跪地:“老臣惶恐!”

道理人人心中都明镜一般清楚,可说不说破,就是另外一桩事了。

启光帝犀利地扫了一眼盛气凌人的唐卓行,扫兴地叹了口气,向陈营投去了斥责的目光:

“陈卿啊,你也是老糊涂了,还不快去降下宫灯,撤了龙旗?”

“你瞧瞧,南阳王一行功勋卓著,就因为你的差错,现在还在这跪着呢。”

“是是是。”陈营连连告罪,忙不迭站起身,带着一干人等去整理了仪仗。

可明枪易躲,暗箭却难防。

这桩闹剧,像极了一个无形的下马威,直压得唐家父子,心下重重一沉。

南阳王府。

日光透过雕花窗柩,衬得屋内袅袅的沉香愈加缥缈,仿佛失了安神之效,令昏迷在床的少女挣扎再三,不禁蹙起了眉头……

唐婧的眼前是一片昏暗的红。

她站在厅堂之上,盖着喜帕,穿着艳丽的嫁衣。

下人们的嘈杂声如雷一般炸在耳边,细密的脚步从眼前成群掠过,似乎没一个人注意到她。

这是在哪?

她试着掀开了喜帕一角,入眼,是一间挂满了红绸缎的大厅堂,油亮的梁柱上还贴遍了囍字,端的是喜庆非凡。

她四处望了望,只见下人们托着糖糕、花生,从她身旁匆匆掠过,门外还有不断贺喜入席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