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动了一下,方辉用力握住她的手。
“不用急着回答。等以后,我不急。等你做完更重要的事,再叫我也不迟,我总是…”他没说完,安歌左手伸过来按住了他的嘴。
“别说。”
梦里人生,她对方辉说过同样的话。她让他只管忙他的工作,没关系,她也很忙,但她总是在那里的。他说好吧,“等我回来”。
过了会安歌才缓过劲。
她眨掉睫毛上的泪花,用小指勾住他的,“方辉,说话算数。”
方辉摇了摇手,像小时候那样。
你看我我看你,有点快乐,又有点不好意思-咦不应该再等两年水到渠成,怎么现在就说了呢,多不好意思。咦咦太不好意思了,这还用说吗,他们是一辈子的知交,还需要特意说俗气的“喜欢”?
“孩子有孩子的想法,只要正当的,我们当父母的支持算了。三岁看老,毛毛有分寸。”病房里,方妈劝安景云。
安景云苦笑,“我知道她能干,才更担心。”
安景云从所未有地体会了一把徐老太的心情,只要从了军,就有上前线的可能,十年里边境上可没停过。光荣什么的,替别人鼓掌时很激动,可万一轮到自家?她不需要孩子们太有出息,只要在身边,安安宁宁的,读不读书都不要紧,普通点就行了。
她们这代人,十六七岁的时候满腔热血,抢着干重活累活,七八十斤的人挑百来斤的稻谷,只为了“铁姑娘”的称号。等回城进厂,又是为了评先进做得多拿得少,连心里想想钱都觉得觉悟太低。
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