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的寒风似刀割般划在脸上,江燃的意识慢慢清醒,身体却无法动弹,耳边传来女人梦呓般的低语。
“燃燃,妈妈没疯,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病了我没疯”
“你乖一点,这一次,没有人会将我们母子分开”
孟玉拖着残破的身躯,将母子俩手腕上的绳子一道一道越缠越紧,通红的眼眶泛着潮湿的泪光,迷离又悲戚,自言自语般:“江毅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恨江家的每一个人包括你,江燃。”
“燃燃,我知道你过得不好,妈妈带你离开这,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回家了”
“我们再也不回来好不好”
江燃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不清的视野中,女人穿着单薄的白裙,扶着阳台冰冷的扶手,身体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像是宿醉的人。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吃力,踉踉跄跄,整个人单薄的像是一张纸,仿佛狂风一吹就会飘走。
他眼睁睁地看着孟玉站在轮椅上,迟缓地爬上阳台,却只能睁大眼睛,身体无法动弹。
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眼尾流出,咸湿又苦涩。
夜幕低垂,大风刮得猖狂,纷纷扬扬的雪花,打着旋儿落在她肩膀,又很快融化。
女人的长发早被剪短,怪异又参差不齐,她的肤色比雪花还要白,张开双臂闭眼的那一刻,仿佛真的拥抱到了自由。
踩上阳台的那一刻,孟玉再也没有回头,更没有看她身后昏迷不醒的儿子。
余生后悔的事情太多,命运却没有给她挽救的机会。
孟玉似乎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离开的这天,带上自己的儿子。
所有的苦难因她而起,她便想亲手了断这一切,所以她在儿子的饮用水里下了安眠药,希望离开的时候,不会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