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的优秀,是阮糖早就知道的。哪怕谢如琢为人温文尔雅,面上总是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他依然是令众人仰望、甚至不太敢靠近的存在。
他就像是,一个天选之子,不论在哪里,不论发生什么,都注定光芒万丈。而阮糖和其他人,注定是那光芒之下不足为道的投影,只能仰望他、追逐他。
——那年代,正值青春的女孩们无所畏惧,喜欢了,就能顶着学校“禁止早恋”的教条勇敢去追。
而阮糖,选择了退缩。选择藏在他背后的阴影里,随时都能看到他,同时让她看不到。只要他看不到她,那么,她的不够优秀、她从山里带出来的土气、她那种种令家人恨铁不成钢的缺点与短处,便也永远入不了他的眼。
他永远没机会去了解她、讨厌她,而她,也永远不会在他面前窘迫。
——那是阮糖,作为人,永远没能摆脱的烦恼。因此,作为物,她才会愿意靠近他,愿意他的光照到一个穿着草泥马面具的她,在他身边度过,这有限的、不知何时便会结束的短暂岁月。
最后一节晚自习,任课老师题没讲完,打定主意要拖堂。
“叮铃铃”的铃声才响过没几分钟,外面的走廊了便聚集了不少学生,顿时闹哄哄的,把教室里的人也闹得心浮气躁,频频往外面看去,对放学的渴望一分钟重似一分钟。
任课老师冲走廊外面吼了两声,“砰”的一声关上门,继续讲月考卷。
一直到十多分钟后,一声“放学”刚喊完不久,教室里的学生们蜂拥而出。外面走廊里的学生都是来瞻仰谢如琢这位“神人”的,仔细地在人群中辨认着。
谢如琢是最后一个出的教室,他左边肩上蹲着一只阮糖,右边肩上挎着书包,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配上高挑的身材,有种说不出的帅气。
阮糖明显能感觉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
他们间或指一指谢如琢,便和同伴交头接耳。有女生甚至喊了一声,“谢如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