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嗓音带着讨好,“我只是一只代号为草泥马的ai系统,是没什么感情倾向的啦。所以,我肯定不是坏人!”
它单蹄握拳,信誓旦旦,“我就不是人!”
无声之中,谢如琢有些怔忡,旋即,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的,“嗯。”
他起床换衣服时,阮糖跟在他脚边,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脚尖,再看看他,看看自己的脚尖,三瓣嘴动了动,眼神像小鹿一样的灵动。
“你想说什么?”他问。
很少有人会问阮糖在想什么、她想说什么,除了谢如琢。因为问=在意,不问,是因为无关紧要。
她偏了偏喜感的小脑袋,望进谢如琢的眼里,仍是一派天真无邪。她舔了舔自己的三瓣嘴,轻声说:“我做了你这么久的系统,感情已经很深厚了。假如要在他们死和你死之间做选择,我希望死的是他们。”
“做个好人”的任务不知道何时到尽头,什么程度才算完成(她通过后台反馈程序问过主系统,主系统说时间到了她自然会知道)。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话音落下,她羞愧而茫然地低了头,“我是不是很恶毒?”
谢如琢皱了皱眉,说:“恶毒只是一个相对概念,在不同人心里有不同标准。你是不是恶毒,不该问别人,要问你自己。”
他顿了顿,又说:“这不是恶毒的问题,是选择的问题。每个人内心都有偏向,有偏向就有选择。有时候,甚至是没有选择的,人只能被发生的事推动向前。”
阮糖抬起头看向谢如琢,过去这一年多,他的身高抽竹拔节,直接蹿了十几厘米,直逼一米八。
然而面容还是少年的青涩稚嫩,神情一贯冷冷的,并不因年纪小而怀疑自己的话是否正确,也不因年纪小而张扬轻狂。
而是犀利的、毫无掩饰的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