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整个人一抖,尖叫一声,车窗就被一柄铁锤打破。碎玻璃四处飞溅,在她苍白削瘦的面颊上擦出血丝。
男人的手臂强悍地探进来,打开车门,而后抓住她的头发往外拖。
他双眼直视谢如琢,仍旧微笑着,“不乖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梦境中,女人的惨叫声震耳欲聋。
蜿蜒的血色充斥着整个梦境,像一幅风格强烈的油彩。
油彩的血色褪去,画面仿佛镜头的快切,切入了一间狭小幽暗的房间。谢如琢被关在笼子里,看着外面谢母被谢腾飞折磨、凌辱、凄声尖叫。
明知无用,阮糖仍旧下意识地想要打开那个囚笼,将谢如琢放出来。
但,这注定不可能办到。
于是,她只好抹了抹眼泪,穿过那囚笼,在他旁边坐下,无声地陪伴着,等待梦境的结束。
谢如琢一开始总是哭。
然而,他哭得越厉害,他的母亲被折磨得越狠。他发现了这一点,渐渐地,他止住了哭声,幼童清澈的双瞳中,光亮渐渐湮灭,变得空洞,没有感情一样的空洞。
可他总是浑身颤抖。
阮糖抬起双臂,虚虚地拥抱他,想要安抚他,但这没半分用处。
终于有一天,谢腾飞离开这个黑暗的房间时,把钥匙忘在了几柜上。
房门处轻掩的门被风吹出一道空隙,一线阳光照了进来,谢母犹如看见了希望,手脚并用,急切地爬向柜台,拿了钥匙,又爬回囚笼前,哆哆嗦嗦地打开了关住谢如琢的囚笼。
她没注意到,从门缝照进的“阳光”不见了。
整个梦境都变成漆黑一片。
微微的月光从门缝中照进微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