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咯咯哒这样子,有多久了?”
米二哥却已经睡着了,连日开车,饶是铁人他也遭不住。
冯秀萍侧耳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呼噜声,再看看咯咯哒一点一点的脑袋,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
然后她终于忍不住喊了声:“咯咯哒!”
咯咯哒应声抬头,往常总是黑亮的豆豆眼里此刻仿佛蒙了一层微光,让它的眼神不再灵动。
一人一鸡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彼此。
咯咯哒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于是自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重新又低下头,一点一点仿佛瞌睡永远睡不够的模样。
“咯咯哒,到咱家也有三年了吧?”她忍不住喃喃自语。
福福抬头看看天,掰掰手指头:“嗯,到今年七月就正好三年整啦。”
冯秀萍一顿:“啊这……”
她快步走过去,掰着咯咯哒的脑袋仔细观察——虽然不明显,但是它的喙已经开始发干起纹,原本粗壮的脚爪上也是结了一层厚厚的老皮。
它已经很老了。
她心里蓦地地闪过这么一句话。
“咕?”咯咯哒偏头,略疑惑地看着冯秀萍突然不舍的眼神,然后一偏头,蹭了蹭老太太的手背——
“咕咕。”安啦。
咯咯哒自喉咙里发出两声安慰的低鸣,一双柔和的豆豆眼里满是了然与理解:“咕咕咕。”已经活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