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融顺手摸了下她的脑袋,一笑。
她知道红榴的话是什么意思。
萧信生病吃药的事,府里渐渐都知道了,这光明正大,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韦氏吓得不轻,忙忙来看了一回,萧信看上去好好的,也与她说了无事,她不放心,仍是絮絮地问着,直到后来知道他的起居全被许融接管了,强制规定了他的休息时间,她才一下子松了口气:“这就好了,二郎,你就缺个人这么管着你,我从前说话,你总不听,幸亏二奶奶厉害——”
觉得失言,她忙住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了。
可旁人并不像韦氏这么心善和软。
“二公子命真不好,偏偏在考试前生了病……”
“可不是,你觉得二公子还能考中吗?”
“当然没指望了,二公子就算比我们想的厉害了一点,又不是文曲星下凡,哪能厉害到这个地步。”
“但听说二公子还要去考呢。”
“撞运气呗,说不定撞中了呢——”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用红榴回来传给她,她也知道。
她知道,就意味着萧信也知道,毕竟他们现在很多时间都捆在了一起。
但许融留意观察过,她没见到萧信对此有任何反应。
他冷漠而行色匆匆地穿梭在苏家与北院之间,北院之外的长兴侯府偌大一座府邸,对他来说竟渐渐淡去——就像个背景一样。
旁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再像从前那么能影响到他。
许融隐有所悟,这状况认真算起来,是从萧信中案首以后开始的,侯府再大,大不过外面广阔的天地,伸指触及以后,回头再来看,宅院里这些事就算不上什么了。
许融当然更不在意,她没这么闲,一个个揪着嘴碎的下人计较,何况,她心知肚明,下人不是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