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举起酒杯敬阮夏,“我的文科状元,这杯,是谢谢你一直做我的假想敌。”
阮夏没有多言,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年,比起其他同学,她们有更深的情谊,哪怕有过计较,有过磕碰,有过争吵,甚至有过龌龊……但今天之后她们就将各奔东西,以后见面的机会怕是越来越少,有些人可能不会再联系。
离别的伤感取代了前尘不愉快,她们尽情地吃着、喝着,到后面陈童有些醉了,拉着朱婷语无伦次地倾诉,“大家都看不起我,说我是乡下人,可我就要证明给他们看,我比他们城里人厉害……”
“你们知道我多拼命吗?我每天只睡5个小时,困得不行时就用大头针扎自己的大腿。头悬梁,锥刺股说的就是我。”她突然哈哈大笑,然后用手指着郑爽,“你们是不是都笑我疯了?”
“没有。”郑爽连忙否认。
“其实我自己也觉着自己疯了。”她头一歪靠在朱婷肩膀上,抽抽搭搭地哭出来,“可是,我没办法呀。他们每个人都好厉害,好努力,我没办法不更努力。”
阮夏端着一杯酒,小口地抿着,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陈童说的那些何尝又不是她的写照。
这三年,别人只看到她突飞猛进的成绩和排名,却没看到她付出的汗水和艰辛。
那些学不进的夜晚,她戴着耳塞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地奔跑,跑到气喘吁吁、精疲力尽,回来洗个澡,继续投入学习;那些想懈怠的时刻,她一遍遍盯着爸爸的照片提醒自己还不可以泄气……
她和陈童没有区别,只不过她比陈童更幸运一些。
陈童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说到激动处突然指着阮夏,“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了。”
阮夏有些微醺,轻轻嗯了声。
“你这人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偏偏成绩最好。”陈童哭道,“可是,我又最佩服你,说去文科就去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