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救的那些幸存者们一路游荡,来到了这座山里。为了纪念那些逝去的人,为了给大家一个精神上的寄托,我通过过去的朋友们认识了一些社会人士,并接受了他们的资助,在这里建立了这个教会。”
主教眼里渐渐没了光彩:“我们只是想在这里活下去……原本我以为找到了一块僻静的地方,就可以和大家一起好好地活下去。可是,即便是在乱世,生存也需要金钱。”
“我们没有钱。这里的人全都是一群老弱病残,也没有能力出去赚钱。世道动荡不安,给我们资助的好心人们可能今天还是富商,明天就死于战乱,或是资产被土匪侵占。”
“留下来继续给资助的,多是一些心狠手辣的人。他们的资助,是要求回报的。”
主教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脚边,仿佛看见了那些趴在他腿边的鬼影们,怜悯道:“我们这样无能而又脆弱的人,能给予他们的回报,只有自己的身体。”
“他们起先也没有对我们这么狠毒。然而日复一日地养着我们,可能让他们觉得,我们不像是人,只是一群被圈养的畜生罢了。”
“对待畜生,他们当然可以肆无忌惮。”
主教叹息,看向沈容:“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孩子,你生病了,知道这些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沈容道:“我没病,这里的很多人都没有病,不是吗?谓的神经病,癌症,都只是他们想要摆脱那些资助人的借口。”
主教闭上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有病也好,没病也好,大家所求的都只是活下去罢了。”
沈容道:“在这里过着这样的生活,也算是活吗?”
她定定地看着主教,道:“战争持续了二十年还没有结束吗?”
主教身体忽然一僵,而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沈容讥笑。
他在撒谎。
沈容:“你对这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吗?说外面的战争一直持续着,所以大家都不能出去,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像玩具一样任外面来的那些人为所欲为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