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那根火腿肠,明明他都舍不得吃的。
波比从宠物医院回来以后,谭骁能感觉到它对他的敌意更大了,过去是不亲近,现在成了挠他,从脖子到胳膊,从胳膊到小腿,但谭父谭母的工作太忙,他们从来没注意到。波比像这个家的驱逐者,告诉谭骁,其实他根本不属于这个家。
只有一次,谭骁没保护好脸,脸上划了长长的一条血痕。
“小骁脸上是怎么了?”谭父这才注意。
谭骁去看窗边的波比,它的身上雪白雪白的,落地窗洒进的光铺盖在它脸上,它伸了伸懒腰,高傲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波比总是抓我。”
谭骁鼓足了勇气,他想,他总归是谭父谭母的儿子,他们怎么可能不管他,他没有要求丢掉波比,也没有要求责打波比,只想要谭父和谭母的一句安慰。
但没有,谭骁没有得到一句想要的答案,谭母让他离波比远一点儿。
不再是最开始的接近,而是让他主动远离。
后来,他在房间的门口听见了谭父和谭母的对话,他们觉得谭骁不像他们的小孩,他说话磕磕绊绊,太过乖巧,太过听话,没有自己的主见,不够大方,连喂一只小猫都用便宜又廉价的火腿肠。
谭骁一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他是真的很努力地去融入这个家,老师都跟他讲过,融入一个新家是很幸苦的事情,但只要乖乖去做父母心里的小孩,爸爸妈妈就会一直爱他,一直保护他。
谭骁没见过爱到底是什么样,也不知道真正的保护是什么样。
那段时间,他学着去专断,学着不去听话,学着有主见,学着很大方,他穿最显眼的衣服,做他们想要他做的事情,但依旧没得到父母的宠爱,他以为每个小孩都应该有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