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在餐馆洗盘子比起来,废品站的工作辛苦归辛苦,赚的要多很多。
眼下他欠着郑建军的房租,等到下个月开学后,还有一笔为数不少的学费。如果不趁现在赶快打工挣钱,到时候他不但没有地方住,甚至可能连学都上不起。
少年语气认真,神情不似作伪,吴清桂想到那张压在雨刷器下的十块钱,最终点了头:“行吧,那我先给你预支一个月工资,你接下来就好好干,要是偷懒耍心眼,小心吴姨我抽你!”
池烈没吭声,直接去院里搬东西。
休息了几天,他的体力多少缓过来一些。此刻一点儿都不知道节省,专挑又沉又笨重的大件下手。日头毒辣地照着,少年使劲时肌肉鼓起,汗水沿着额头下淌,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最后吴清桂不得不吼他:“我说祖宗!你明天还得过来呢!少用点儿力气!我又不是周扒皮!”
池烈这才停下。
他从吴清桂手里接过瓷碗,将水一饮而尽,坐在门槛上休息。
吴清桂过来拿碗,瞥了眼他脸上尚未完全褪去的淤青,没多问其他的:“你要红花油不?”
池烈摇摇头:“我有。”
吴清桂很是怀疑,上下打量他一番,到底没说什么,拿着碗走了。
池烈独自坐在门槛上。
确实很累,他半闭着眼,倚靠着院门。微风拂动,掠过下颌处狰狞分明的青紫色,带来幻觉般的刺痛。
少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裤兜,摸到那个小巧的玻璃瓶子,喉头动了动,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池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从喻见手中接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