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这些年被拔除了不少势力,还剩一些在京中,他给了你多少用来杀我,他也果真舍得。”
李如玄不接他这一茬,而是继续道;“先时听说你在边关娶了这个女人,我本也是不许的,你母亲给你相看了那么多名门闺秀,你却独要一个被抄家灭门的病秧子,奈何阻拦不及。圣上就在这一二日,你本该留在宫里待命,却终究不舍这温柔乡,便是短短一夜都要回来与妻儿团聚,这才让我寻到空子。”
李如玄此刻颇为胸有成竹,若李晏不应,他便即刻杀了李晏,若李晏先与他虚与委蛇,他也大可扣下广平侯府这满府的人,不信李晏不对他唯命是从。
李晏一点都未将这嚣张气焰放在眼里,他反而拉着裴明嘉坐下,就在李如玄对面,却对他视若无物,反而给自己和裴明嘉先倒了一杯酒。
先前备着的酒早已冷得彻底,寒气簌簌。
这一举一动,无一不像一对亡命鸳鸯。
不知怎的,裴明嘉原本火烧火燎的心却乍然像是镇了一大块冰上去,忽然冷却下来。
她举起酒杯喝了。
裴明嘉不信李晏是坐以待毙的人,她也不信李晏会这么蠢,既知道了李如玄今夜一定会来,他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已近子夜,外头炮竹声响越发大起来。
“李如玄,你真的那么想杀我?”李晏问。
李如玄一愣,随即脸色变了变,道:“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圣上已近弥留,你所知的不错。”
李如玄掩饰不住的一喜,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李晏打断:“但是方才那句话,该由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