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喜欢裴明嘉,也不喜欢丁蝉,现在两人闹出了大乱子,她恨不得是一点都不知道的,但又不得不先出面。
这事与她不相干,只要外甥不怪她,她也不管裴明嘉怎么去和李晏说,更不管丁蝉会如何。
眼下周氏只盼着裴明嘉能说句话,她好探听探听她的口气,到时把自己摘出去那就最好。
一同围在床边的竹雨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周氏一记眼刀过去,心里又开始焦虑起来。
“你们姑娘这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做下人的不劝着些,怎么反倒给她添些愁绪上去。”周氏教训道,“再这样哭哭啼啼的,我也不待见,也不让你在她跟前伺候了,换个好的来。”
竹雨平白挨了周氏一顿骂,红肿着一双眼睛,朝裴明嘉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什么话。
裴明嘉刚刚醒来,无论是身子还是精神,其实都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但奈何周氏是等着她表态的,又要牵连竹雨,她只得先强撑着。
丁蝉被周氏关了起来,可裴明嘉心里明镜似的,这事与丁蝉关系实则不大。
她是对丁蝉有厌恶和埋怨,可那也是烦她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让这事被揭了出来。
罪魁祸首是裴明嘉自己。
可裴明嘉又不好真的和周氏坦白。
额角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疼,裴明嘉想抬起手指去按一按,却发现连手都沉得很,仿佛不是自己的。
她顺着阿碧的手喝了两三口喂过来的参汤,这才定了定心神。
“太太,这事就这么算了,不必再闹大。”裴明嘉哑着嗓子,又咳了两声,靠在褥子上缓了好一阵,才能继续道,“我这身子如何,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活几日算几日。这样的事,既是我自己都没发现,又如何怪别人?就这么算了,往后都不要再提了。”
她方一说完,周氏便长长舒出一口气。
周氏又在心里念了一声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