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毓,我好恨顾轩,他杀了你,我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可是我却下不了手。这天下的臣民或许不需要我,可他们会需要顾轩。顾轩平内安外,治理天下的才能远在我之上,即使他狼子野心、对我不轨,可他的确将天下治理的很好,我不如他。”
“潘毓,你说我到底要不要杀他?”
“如果……我不杀他,你会怪我吗?还有,”宋晨眼底跳跃的火焰让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他的嘴唇艰涩的动了动:“我觉得顾轩他好像疯了,我好怕。”
“潘毓,我真的很想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球逐渐发烫、逐渐模糊,他当时便抬了抬脸,眼泪还是滑过他的鼻梁,从腮边落进了衣襟里。
他喉咙微微哽了哽,望着福云祥纹八角大铜盆里火焰,还有火焰上的飞灰,表情悲伤难过。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枚环佩。
环佩约有两厘米厚,正面雕刻着双鲤戏水,背面雕刻着「瞻谨」二字。
潘毓,字瞻谨。
宋晨把环佩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想融进血肉里,和自己生长在一起。
——
雨越下越急、越下越急,天好像破了一个大窟窿。
雷电霹雳,让人心口惴惴。
只是当下里,皇帝寝宫里的一众宫人的心脏比面对天威还要惶恐,天威再吓人,也终究会过去,毕竟大风不终日,骤雨不终朝。可如果他们眼前的这个人震怒,他们很可能今晚就过不去了。
“皇上上哪了?一个个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皇上去哪了你们不知道?”
这人声线很清澈,说话不急不缓,声音不低沉也不高昂、不粗糙也不尖细,甚至还带着些随和在里头。
仿佛这个人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