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大概比自己还要小一些,二丫现在从高出看过去,只觉得这个女孩,大概只有十多岁,就是从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她只有十多岁。

油光水滑的头发上带着白色和红色的绢花,耳朵上是白色的耳坠,脸上是麻木,是冷漠,是放弃。

侧身坐在驴的背上,一双裹得小小的脚只露出脚尖,驴子的旁边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媒婆,一脸的喜气。

忽然传来了扑棱棱拍打翅膀的声音,那是一只鸡,一只裹了红绸的鸡。

被人捧在胸口,走在驴子的前面。

媒婆嘴里似乎在说什么,二丫却听不见,唢呐声越来越大,翅膀扑棱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明明女孩的表情很冷漠,但是二丫却觉得自己听到了,听到了一个稚嫩却又嘶哑的哭喊。

救救我,救救我。放过我吧。

吹吹打打的六人队伍,眉开眼笑的媒婆,神色恭敬抱着公鸡的仆人,他们忽然都裂开了巨大的嘴,将十来岁的女孩围在中间,转着圈的吹奏者喜庆的乐声,媒婆的大笑,公鸡扑棱翅膀。

下一秒,公鸡飞了上去,飞到了女孩的头顶,用尖利的嘴啄打在女孩的头顶,鲜血从女孩的头顶留下来,乐手们丢开了唢呐,锣鼓,但是唢呐和锣鼓飘在空中欢快的舞动着。乐手冲了上去,撕扯着女孩的衣服。

女孩依然冷漠的坐在驴子上,衣物被撕扯开,露出蜡黄的肉皮,干巴巴的肉皮裹在骨头上,下一秒媒婆撕开了女孩的肚子,他们裂开的嘴里,是血红的舌头。

这群人瞪着鲜红的双眼,说着“恭喜你,享福气”然后将女孩的胳膊腿撕开,鲜红的血从驴子的后背往下淌,那只驴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着,没有任何动静,鲜血从一开始的一滴一滴,到后面仿佛溪流,看不见的沟壑引导着血液流到了梦中的夫人和二丫的脚下。

然后一直背对着的两人这才转过了头,二丫看到了,夫人的脸上,是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