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夜里睡得晚,周末不用上班,一觉高卧到上午,被父亲的电话叫醒。
“二妮,你还没起吗?唉,爸也不想打扰你,可你那老公,我那姑爷大清早来家里求救,你妈应付不了,让我叫你过来。”
沈怡半睁半闭的眼皮触电般弹开,咕噜爬起来问:“他干啥去找你们求救啊?”
沈成良找不到合适的语气,叹息:“他说颖颖拿他的手机玩游戏,刷掉他十五万,怕你公公说他,想让你垫补,你又不同意,想找我们帮忙求情了。”
这个混蛋。
沈怡胸口灌满了水泥,安装抽气泵也提不上气,隐然是心肌梗塞的前兆。
“他去家里闹事了吗?有没有对你们无礼?”
“这倒没有,态度挺端正,模样也怪可怜的。你妈瞧着心疼,说等你来了就帮他劝你。”
孙雪梅重男轻女,跪舔亲家,见了女婿就忘了女儿,待会儿铁定偏向闫嘉盛。
沈怡躲不过这帮冤家,被迫来到父母家。
沈成良提前下楼接应,拉住她的手打预防针。
“进了门,别跟你妈和姑爷吵,他们说什么都先应着,不然闹起来还是咱爷俩吃亏。”
父亲是水泡肥皂打得滑,早摸清家庭矛盾的规律。在一个屋檐底下过日子,翻脸前总得想想往后一桌吃饭一床睡觉时尴不尴尬,别不别扭。日常争斗中赢家赢的是意气,输的是情分。真正的智者则会少睁眼,慢开口,他念他的经,我拜我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