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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澜不说话,只是摇头,眼尾边那抹嫣色愈发明显,宛如红透晚霞,透着股苍凉病态。

他挣扎着站起,但浑身没什么力气,眼前一黑险些倒下去,被小刘眼疾手快扶住。

“小书少爷?”小刘着急地拿手贴在他额头,刚贴上他便嘶了声,“怎么会这样,明明来的路上还好好的……”

老太太立即偏头对佣人道:“去请孙医生来。”

说完后她往何书方向靠近了些许,下意识伸出手,在离对方身体只有几厘米时又停下,很多年没有亲近过任何孙辈了,这样的动作,对于她而言过于生疏。

下一瞬,沈星澜有气无力地伸出手握住她,手心里好似拿了什么东西,烙得慌。

他低沉道:“对不起,奶奶。”

滚烫泪水从眼角滑落,只一滴,点到为止,沈星澜声音更轻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它。”

随着他话说完,手指也慢慢移开,露出一直握在手心里的东西。

那是块纯黑机械腕表,表盘被砸得支离破碎,表针早就停了,当看见它时,老太太脸色霎时便变了。

这表她当然认得,那是何宁恒死前最后一个生日,她送他的礼物,收到礼物的何宁恒弯起眉眼,笑着过来抱她,说谢谢妈。

这么多年的自我催眠,在看见熟悉物品的瞬间土崩瓦解。

老太太去摸它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手表沾染少年体温,灼热滚烫,让她止不住想蜷缩。

她直直地望着那表:“是怎么摔坏的?”

高烧下,沈星澜意识已然逐渐模糊,根本无法回答老太太说的话,他像只从高空下坠的雀,扑倒在老太太怀里。

手机振动不停,那是何母不断打来的电话,长这么大,有史以来这是何书头回敢公然忤逆她,她这会儿应当气疯了。

沈星澜挣扎着想接起,摁了几次,刚接通,电话那头停顿两秒,紧接着响起何母的声音,紧绷而带着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