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衍紧紧攥着缰绳,俯身轻触爱驹的鬃毛:“莫怕,无论是生门还是死路,今日都有我陪你。”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肉香,马队穿插在战火之中。
忽而身下一声悲鸣,他胯/下/爱/驹摇摇晃晃,侧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电光火石间,李承衍紧咬牙关,踩在马背上纵身跃起,向前奔去。
齐军与同样拥有火铳和火门炮的四皇子军队交战多次,以往不敌的时候,还有滚滚而逝的沧水,可以被当成后撤的退路。
可是今日今日面对倭寇,他们撤无可撤。
“火铳远距离才有用,待我们近身肉搏,必可将今日血债讨偿!”李承衍大喊,率先向离他最近的倭寇砍了过去。
那倭寇个子虽小,动作却极灵巧,口中哇啦喊着抛下火门炮,亦拔出身上长刀勇猛迎战。
李承衍毫不退缩,手腕翻转,金刀耍得像一柄花枪,使人眼花缭乱。那倭寇脸上狞笑,还待再欲出刀,却被李承衍瞅准空档一刀刺中心脏。
倭寇圆睁双眼倒地,可李承衍心中却连一丝杀敌的畅意都没有。
茫然四顾,如他一般冲到敌人阵中的不过寥寥数人,绝大部分并肩作战的齐军都倒在了火门炮的硝烟之中。
一人之力,如何抵抗得了千军万马?
他奋勇杀敌,却救不了松江府黎民百姓。
虎口猝然一痛,李承衍下意识低头,这才发现手中的金刀不知何时竟断裂成了两截。
一截留在眼前那倭寇小兵的胸膛,另外一截残刀却还握在自己的手上。
天昏地荒,西风沙场。三军之士,身首支离。
李承衍仰天一笑,手腕轻轻一翻,刀锋翻转,落在了自己的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