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雷鸣般的轰响却又一声接着一声,未曾停歇。
“火铳!举盾!”荀远高举盾牌,紧紧护在李承衍身旁,“殿下,火铳换火药极慢,待躲过这一波攻击,我们趁势攻城!”
李承衍却沉沉抬起手:“不,这绝不是火铳。”
话音未落,血肉模糊的残肢恰好从天而降,跌落在李承衍的马前。顶在最前的撞车伴随着一声巨响四分五裂,木块飞溅。
仿佛天雷降临,每一声巨响后,都会有一片地方被夷为平地。握在手中的盾牌仿佛一张任人拿捏的碎纸片,顷刻间灰飞烟灭。
黄崖关的城墙上出现数架黑黝黝的圆黑洞——像是火铳的铳孔,却又大上许多许多。
“火门炮!”有人大喊,“是扶桑的火门炮!”
齐王军中有兵士自幼长于闽浙一带,缕受倭寇侵扰,曾亲眼见识过火门炮威力,惊慌失措。
一时军心涣散,人人自危。
荀远牙关紧咬,一刀劈下,砍断那人头颅,怒道:“什么火门炮!不过两三支破鸟铳,竟将你们吓成这样!军中再有人扰乱军心,以奸细论处,斩立决!”
被斩下的头颅仍挂在刀尖,荀远回过头,撞进李承衍深沉的目光中。
江湖上有仁德道义,有真相;战场上,却只有你死我活,只有成王败寇。
路已走到了今天,就算不想走也得一步步往下走。
荀远举剑高呼:“齐王殿下乃真龙天子,自有神兵相护!”
李承衍亦调转缰绳,红缨在风中飘摇,金刀出鞘,一马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