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姑娘点燃云梯,碳化的阴沉木变成黑色的浓雾,遮盖住视线。
他再睁眼时,三琯骑着马已跑出数十丈外。
本能的,李承衍想拦下她,却被荀远挡住了去路。
他有一千种方法,只要动一动手指,立刻会有人上前砍倒荀远这个逆臣贼子。
可他没有。
他面目扭曲,心如刀绞,胸腔中满是求而不得的未解需求,定定看着她离开。
李承衍从来没有下令放箭。
真正下令对郑三琯斩尽杀绝,害师父和四要殒命的,是一心为妹妹扫除情敌的王家副将。
“并不是我。”李承衍托起她的下巴,“你师父投靠四皇子,为虎作伥毒害我父皇十年,若论罪责早该被千刀万剐。可我从来都没有对他动过手,放任他在宫中来去自由肆意妄为,都只是因为你。”
怕她师父殒命她伤心;怕她师父倒台她怨怪;还怕她师父若被逐出宫去,她失去庇佑,再也无法天真烂漫。
所以宁愿忍耐敌人在眼皮底下晃悠。
他忍了那么多年,怎会最终设下一个让她师父惨死在她面前的局呢?
“我没有办法…三琯。我不是神。”
“鲁北虽明面上撑我,可世家豪绅各有盘算,如一盘散沙,人人都有算计。王家既是我母妃本家,又在鲁地最为势大,我不与王家联姻,世家豪绅便会作壁上观,绝不会为我轻易下场。”
受制于人,便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