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不再是天之骄子,不再是兵不血刃攻下晋鲁豫三地的齐王殿下。
而是一个普通的、年轻的孩子,在信任和喜爱的姑娘面前吐槽最苦恼的心事。
若是以往,每次李承衍如此颓丧,三琯都会心软,会小声劝慰:“自古历史由胜者书写。若是你输了,你要背上的又何止不孝一个罪名?”
可现在,三琯只是轻蔑地看着李承衍:“明日你送我走,是担忧两军对战波及到我,你护不住军中女眷,是不是?又或者,是因为你担忧军中出叛徒,以女眷为要挟,像要挟你父皇一样要挟你,是不是?”
他只安排了她一个人走,只安排了她一个人的后路。
如是“深情”,如是“贴心”。
可三琯冷哼一声道:“军中女眷,何止我一人?王家姑娘呢?沈家姑娘呢?赵家姑娘呢?晋豫豪绅为与你联合,送来各家女儿,你可曾给她们也一一安排后路?”
李承衍默然不答。
三琯缓缓闭上了眼睛:“心如鬼蜮,百鬼夜行。十一,你令我恶心。”
这一句话后,李承衍心中的怒火不知从何而生,骤然冲天。
只听砰地一声,两人面前的木案被李承衍一脚踢开。酒樽瓷杯碎裂一地。
侍女们听到动静想进来劝和,刚掀开帐帘就被李承衍腰间的革带砸在脸上。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