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色霎时染红了他的白衣。
可李承衍却没有生气,脸色淡淡,只是片刻后轻轻捏住了她的后颈,迫她慢慢松了力道。
“侍女说你两日水米未进,却还有这样的力气。看来没有大碍。”他的语气甚至有些许温柔。
“你折辱我,拿我威胁我师父,不如干脆杀了我!”三琯脸上被涂得惨白,唇角却都是李承衍的血渍,看起来竟像是索命的冤魂。
“杀了你,还如何用你威胁你师父?”李承衍冷冷说,将她连人带椅子扶好,扣在镜子前,“没有你师父配合,我如何救出我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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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京师冲虚观大桑树下,坐着一个长须白发的老道。
那老道坐在摇椅上,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着。可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看见他嘴唇极轻地颤动——他在说话,四周空无一人,仿佛自言自语。
可他并不是在自言自语。
若是再仔细,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桑树枝桠的阴影中,站了一个人。
“三日 前,齐王送信给我,称三琯在他手上。”师父迅速说,“若想要三琯回来,就须用太上皇来换。否则他便宴请群雄,纳三琯为妾。”
师父:“收到信后,我立刻着人通知你。你这一路可顺利?主帅离营并非小事,你可安排好了?”
程云的脸隐藏在重重树影中,良久后说:“嗯。”
“十一…确实很了解你们师徒。”程云慢慢攥紧了拳,“太上皇于世人眼中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但在师父眼中,不过是误国的昏君,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