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你, 日日说华山派教旨便是种树,竟然连东方山庄都不知道?”李承衍眼神闪烁,“庄主东方无否名震江湖, 于毒物草木上颇有建树, 与你师父很有些渊源。我还以为,你一定知道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在回到冲虚观之后缠着师父,要去“东方山庄拜师求艺”。
师父手上动作明显一顿,脸上的戾气一闪而过,却在转身面对她的时候,微微一笑:“小丫头片子真是贪心,师父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记忆中的那些细节, 如今一件又一件联系在了一起。
记忆中的所有人,每句话,原来都暗藏了深意。
只有记忆中的她自己,单纯得像天底下最蠢的白痴。
“莺儿一事之后,你就开始怀疑我师父。”三琯直直看着李承衍的眼睛,“那个时候你就查到了东方爹爹?”
“要查到你师父与东方庄主,并不难。”李承衍淡淡说,“我也想提醒父皇,提防你师父与四皇子勾结,图谋不轨。”
可老皇帝并不相信,哈哈一笑拍着小儿子的肩膀:“…江湖人最讲江湖义气,他便是韦小宝,也从头到尾都没有背叛过康熙帝。”
皇帝昏庸。
就连对儿子也一样昏庸,昏庸至极。
李承衍处处掣肘,既怕动作太大引起四皇子注意,又不愿将查到的一切都一一挑明,生怕年迈的父皇听到了伤心。
举目无依,身边宫人也好,亲人也罢,到头来竟无人可信。
而他们之间青梅竹马的情谊,就在李承衍这些年的机关算尽和苦心积虑之中,彻彻底底回天乏力了。
今时今日的李承衍,已非十五岁时,忍着头疼留下满殿的栀子花,只为给郑三琯做一只鲜花饼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