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次再来沐川镇,三川几乎有些认不出来。
路上人烟稀少,家家户户紧闭大门。镇口栓马柱被拦腰砍作两截,上面暗红一片。河道旁的农田荒废得不成样子,镇中最为高耸的望楼倒塌了一半,只余下被熏黑的牌匾。
她虽未亲眼见证战争,却看见了战乱的痕迹。
三琯走在近乎空无一 人的青石街道上,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米铺大门只余下一扇,摇摇欲坠地挂着。铺中早已被搬空,满地碎瓦。三琯远远望一眼,深深叹一口气。
盐铺看起来略好一些,起码大门尚且完好。三琯心里涌起希望,伸手敲响了盐铺的大门。
久久无人应门,久到三琯数次尝试撞门而入,盐铺的老伙计才终于警惕地将门打开一条拇指宽的缝隙。
“姑娘何事?”
她这道袍,穿得十分失败啊。想起以前扮乞丐也不成功,三琯心里叹一声自己。
来不及更多感慨,她连忙说:“掌柜的可需要草药?我观里自行种的,只望换上一袋食盐。”
门几乎立刻被关上。
三琯用尽全力拦着,目露哀求:“望掌柜救命,我家中弟弟已有月余未进盐巴,眼看就要下不来床了…”
老伙计仍在努力关门:“姑娘不要难为我。现今世道,草药还顶何用?全须全尾的人都活不下去,谁还有那功夫救死扶伤?”
三琯怎肯让他关门,放低声音道:“…那我这里还有金子,只要一袋盐巴,尽数归了掌柜的。”
老伙计关门的力道这才放轻,眼中闪现犹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