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宴靠在门框上,数了数:“你爱摔碗闹脾气就自己买些碗,少来摔我家的碗,还害得我要去再买。”
“是是是。”大师傅弯腰赔笑,一双斗鸡眼色眯眯地盯着胡宴胸上看,胡宴把钱往兜里一踹,转身就走:“嫌厨子做得慢,自己下面去,交钱别走了水就行。”
“好好好。”大师傅连声喏喏。
之后大师傅一行人不闹事了,安生了两天,第四天准时准点开始练嗓子,又讹到了一笔钱。
胡宴估摸着大师傅的死期也差不多到了,对小徒弟多加注意起来。小徒弟每天跟在大师傅屁股后头,该干什么干什么,乖得很,看不出一点破绽。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师傅没事,厨子先出事了。一厨子颠锅炒菜的时候,锅的木柄突然断成两截,胳膊受了一锅热汤,烫起了好几个大泡,烫得一个大男人当场失声痛哭。
一群人慌慌张张地为厨子治伤,用酱油的,用醋的。胡宴出来一看,这是把人肘子当猪肘子了,骂开众人,只用清水浇洗,冲到厨子不再喊疼了为止,再涂上烧伤膏药,包扎好伤口。提前给了工钱,让他回去好好养伤。
如此一来,剩下两个厨子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晚饭点的时候,大师傅嫌弃上菜慢了,又大闹一场,口不择言地骂人,众人皆掩耳而走。
胡宴听不下去,担心他坏了生意,不得已出来骂了他一顿,把他骂老实了,总算是安生了一回。
再安生了两天,前世这个时候大师傅都已经死了肉都臭了,这一世大师傅仍是好好的活蹦乱跳,而且盯着小徒弟盯了这么长时间,硬是没看出一点毛病,完全没有杀人的理由。
他又郁闷又奇怪,怀疑是自己记忆出了差错,没想到当日下午,大师傅就出事了。
被烫伤胳膊的厨子突然登门,拿着一口大铁锅直奔大师傅面前,二话不说手起锅落,第一下就敲得大师傅满脑袋血,第二下脑瓜开瓢,第三下脑浆都迸出来了。
堂上客人本在闲适吃茶,厨子突然闯进来行凶,大师傅的脑浆还飞得四处都是,把所有人都吓懵了,懵了一会炸了锅地乱叫,四处逃窜。炽奴一出来,完全摸不清情况,胡宴一看也懵了:这不对啊!
怎么变成厨子杀了大师傅呢?
厨子拿着凶器,呆呆站着,跟石化了似的一动不动。胡宴走过去,试探性地喊:“大哥?”未等他答话,先闻到一股子酒气。
这是喝醉上头了?胡宴再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