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雷鸣,威尔莫特大师恍惚抬起头。
提前离开光明山礼堂的他,已经回到自己位于平民区的家里,点燃了炉火,沉默地把自己过去十年的心血丢进火中。
纸页迅速变黑,卷曲,最后化为灰白色的灰烬。
虽然矮小,但背脊笔直,无论何时都像是在表演台上的老人见此,背脊慢慢拱了起来,就像一只蜷缩在自己甲壳里的河虾。
他没有叹气。
早就叹气完了。
威尔莫特大师慢慢地坐上一张椅子,这张旧椅子他过去已经坐了十年。
老人神思不属,恍恍惚惚,隐约听到了外面的叫喊,却打不起精神,去一探究竟。
窗开着,正对光明山,光明山在缓慢倒塌,老人呆坐窗前,宛如一座同样在倒塌的沙雕。
直到闪电劈下,雷鸣轰然。
威尔莫特大师恍惚抬起头,看到了如固体般被冻结在光明山山顶,就像是一株从光明山山顶迸出大树的闪电,以无数分支,撑起了越来越低的雨云。
……越来越低的雨云?
威尔莫特大师猛地惊醒,以浑不似老人的身手一跃而起,冲到窗边,不顾身后倒下的木椅。
上半身钻出窗外的他昂起头,向天空望去。
街道上,无数或哭喊或流泪的人昂起头,向天空望去。
之前光明山裂开时,绝大多数人都没听到那微弱的咔嚓声,但此刻,只有少数人没有听到那巨大的咔嚓声。